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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5)

三天三夜,刑场成了尸山血海。

赫连与寒成了豺狼虎豹的代名词,连稚童听闻他的名字,都会吓得夜夜啼哭。

如此人物,家中只有一个废人一般的嫡子,可不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王爷……”赵泉面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干涩的唇嚅动片刻,满腹旖旎都被惊惧取代。

所欢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家丁的反应,撩起额前沾了汗水的乌发,小心地挪动着身子,却不料,还是触动了身上某处。一时间,香汗淋漓,浑身发颤,斜倚在榻上,小声喘息起来。

婆子只听所欢的动静,便知他还在动情,抬手就将赵泉从地上拽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滚出去打扫院子!”

另两个跟着赵泉回来的婆子心领神会,垂首跟着出去了。

婆子待他们走后,关上门,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堂中:“老身方才多有得罪……”

她犹豫一瞬,坦然道了一声“世子妃”:“还望世子妃莫要计较。”

倚在榻上的所欢却并不理会婆子。

他扶着心口的手瑟瑟发着抖,指尖压不住松散的衣领,生生露出一片雪白得如同云朵的皮肤来。

那肌肤宛若凝脂,缀着点点滴滴春日的露珠,原是被激出来的薄汗,正顺着纤细的脖颈,缓缓滴落。

“世子妃……”婆子面露难色,“你……”

她是老太妃身前的人,平日里作威作福,还从未有人给过她脸色看。

可她已然为所欢验过身,知晓他是清清白白一个人,今夜过后,必定会是楚王府明面上的世子妃,故而不敢造次,只能直挺挺地跪着。

“嬷嬷不必多说,我自是知你难处的。”所欢等她跪得东倒西歪,才轻喘着开口,“嬷嬷方才替我验身的时候,不也说了吗?这楚王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但凡要在贵人们身前伺候的,都得过了您的眼。”

他一字不差地重复着婆子说过的话,似笑非笑地望着已经被婆子收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工具——方才,被扒光了衣服的他,就是被婆子用那套冷冰冰的工具验身的。

只是,所欢的身子特殊,工具残留的寒意早已被情欲融化成了汩汩春水,正淅淅沥沥地顺着股缝涌出来。

他双腿间一片黏腻,心情不免糟糕,乜着跪在地上的婆子,不冷不淡地道谢:“我初入王府,不懂规矩,多谢嬷嬷教我。”

婆子面色更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所欢盯着她看了良久,心生无趣,扭头向榻里侧挪了挪:“你下去吧,我且歇歇。”

婆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连那套用于验身的工具都忘了带走。所欢见状,轻嗤一声,抬手将衣衫系好,拎着衣摆走到梳妆镜前,随手翻弄起工具。

他知道,婆子敢轻慢于他,多半是觉得他早已不是处子,不能入府为世子妃的缘故。

也是,世人多道他狐媚,专骗男子的荷包,可谁又知道,他至今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呢?

所欢念及此,眼里蒙上了浓浓的水汽。

但他并未落泪,反倒狠心抠着掌心,以痛疼保持清醒。

然而,所欢身上疼的,并不止一处,方才婆子按着他的腿,尖锐的指甲抠进了肉里,现下迈步,一阵又一阵滚热的痛楚就会从腿根处弥漫开来。

以前……

都不曾这样过。

所欢忽地将双手撑在梳妆台上,不住地干呕。

他佝偻着脊背,柳腰紧绷,苍白得泛起青色的面庞上盘桓着恐惧与厌弃,双目更是比堆放在一旁的嫁衣还要赤红。

“恶心。”他抱着胳膊,抖如筛糠,“恶心!”

婆子带来的工具,只是用以验身,他以前,可是见过更淫乱、更恶毒的东西……

夕阳西下之时,婆子再次进了洞房。

所欢已经换上了喜服,立于半人高的铜镜前,自顾自地描眉。

他本就生得艳丽,又将眉勾得又细又长,微微一笑,妖气横生,连一身大红色的庄重嫁衣都压不住媚态,直看得婆子胆战心惊,奉上喜帕,催他遮面。

“急什么?”所欢慢条斯理地放下笔。赵泉殷勤地接过,又为他递上口脂。

烛火耀耀,他生于其间,宛若摇曳的红牡丹。

“时辰未到。”所欢轻笑出声。

本朝嫁娶,正妻宜早,妾室宜晚。

他虽担了个世子妃的名号,到底上不得台面,又不得老太妃欢心,故而必定是日落后,才能去行礼的。

所欢用小拇指蘸了蘸口脂,微抬了脖子,在薄唇上轻抹。

水一样的色泽荡漾开去,双唇如揉烂了的花瓣,透出醉人的芬芳。

婆子见状,愈发觉得不妙。

双出嫁,要做女子打扮。她从前看了不少出嫁的双,也曾为他们梳洗打扮过,可任谁,也不如今日的所欢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