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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之夏(10)+番外

作者: 午言木叙 阅读记录

江忱予不太饿,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碗里的粉,顺便看了看周围两人。

许木木一如既往地在大口嗦粉,吃得呼哧呼哧,活像饿了三天。

旁边朱镜辞吃得倒是有趣。夹着荷包蛋小口地咬,咀嚼的时候闭着嘴巴,脸颊一鼓一鼓,每一口都嚼够十五下才吞下去。

这时候他不像小猫咪了,像小兔。

江忱予曾经在宠物店喂过。他举着胡萝卜条,小兔就用两只短短的前爪捧住,三瓣嘴动着,一口一口慢慢地咬。咀嚼的时候会露出些白的牙,一双红眼睛很认真地看人,长耳朵在头顶颤巍巍地动,薄薄的一层绒毛,能看到清晰的血管,让人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

它又机警非常,手刚刚抬起,就扭过身子,雪白的毛球似的尾巴一动,跑远了。

朱镜辞就像这样的小兔。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许木木啃着鸭翅,拿胳膊肘杵他,含混不清地问。

“我没有,你看错了。”江忱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夹碗里的红肠吃。一片,两片,三片。

一双筷子伸过来,在他碗里又放了一片红肠。

嗯?他抬眼,朱镜辞有点紧张地看他,“我看你比较喜欢吃,”又急急补了一句,“我用的公筷。”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冷着脸撂筷子一样。

他似乎总是这样,每做出新的举动,踏进新的领域都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就被赶出去。等适应了,确信这里是安全的,被允许的,就要肆无忌惮地撒起娇来。

这样极端的表现,在江忱予面前轮番上演着,让他愈发琢磨不透眼前人,几乎要叹出一口气来。

一个荷包蛋被夹到朱镜辞碗里,边缘焦黄,形状很完整。

“给你的。”江忱予啧了一声,又说,“用不着公筷,我没那么多讲究。”

朱镜辞咬了一口,煎蛋是溏心的。比我碗里那个好吃,他想,有细碎的喜悦在心里冒泡,悄悄露头出来。

许木木在一旁目瞪口呆。江忱予给夹菜的待遇,他都还没有享受过呢。他的怨念简直要化作实质从头顶冒出来。

江忱予瞟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卤鸭翅夹给他,才把人安抚下来。

吃完午饭,许木木才想起自己英语卷子还没做,下午

第一节 就是英语课,为了保命,他只好先一步冲回教室补作业。留下朱镜辞和江忱予两人慢慢往教室晃悠,权当饭后消食。

朱镜辞一边走一边偷偷瞧身边人,他的心情格外好,江忱予对他每一次的维护和破例,都让他欣喜非常。

他认识到自己对这个人来说逐渐变得重要。可是,这还不够,他想。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只是很贪心,还想要更多。

想要聊天,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他一直看着自己,只看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内心走。

旁边投来的视线太明显,江忱予没法假装感觉不到,“朱镜辞,好好走路。”他说。

朱镜辞索性走快两步,转过身来面朝着他,背着手,一摇一晃地后退着走,愈发吊儿郎当起来。

他同江忱予说话,语气里带着亲热的抱怨,“小鱼儿,你每次都连名带姓地叫我,显得我们很不熟的样子。”

“我们本来就是昨天刚认识,而且,”江忱予补充道,“我叫许木木也是连名带姓。”

“但我们是一见如故呀,昨天碰面今天就做了同学,多奇妙的缘分!怎么都值得一个昵称吧。”朱静辞凑上来,很轻微地扯了扯江忱予的袖口,又迅速缩了回去。“你看我都叫你小鱼儿了,取这个名字我可用心了!”

他又是这样,江忱予想,像是有两幅面孔,有时候战战兢兢,仿佛被凶一句下一刻就能哭出来;有时候又像现在这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尾音总要拐个弯,流蜜含糖,让人脸红心热。

是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吗?

还是,只有我是特别的?

“我不喜欢,”江忱予很平静地说。“也没有必要。”

朱镜辞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是我也不可以吗?”

江忱予看着朱镜辞,后者显然没有料想到江忱予的回答,神色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整个人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很勉强地笑着,一双眼睛却几乎是含着泪了。

于是江忱予用温柔又坚决的语气说,“嗯,你也不可以。”

因为从小经历了太多表白,江忱予在这方面的感知十分敏锐。

先前因为朱镜辞的性别,他并未往这方面想。又加上他某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和言语,才平白地给人造成了误会。

他对于来自同性的喜欢并不感到恶心与排斥,相反,他认为喜欢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一个人并不应该因为喜欢别人而被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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