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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联盟(24)+番外

“……”楚天羽道,“真的,是真的,你们信我。”

此刻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夜深人静,往日纷纷扰扰的医院走廊也静了。

唐楼楼抱着剧本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时不时地打几个呼噜,江越则在病床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上拿着的《梵高鉴赏》。

“我哥那人从小就特别变态,禁欲知道吗,他要是生活在中世纪那绝对是艾赛尼教派的典型代表……”

“别说了。”

出乎意料地,江越打断了他,楚天羽从来没有在江越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那种提及楚天秦时一脸漠然的表情。好像他真的已经决定放手了,两个人再没有任何关联。

“以后这种话别再让我听见。”江越淡淡地叙述道,“我一点都不想听。”

病号服领口比较宽大,江越合上书,侧身将它放置到桌上,随着他这个动作,领口顺势往下滑落,露出一片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锁骨精致而深邃,从脖颈到肩膀,淡青色的血管蔓延着安安静静地蛰伏在皮肤下面,不知为什么,楚天羽看着此时的江越,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楚天羽想,时隔多年他终于放弃了一个不可能的梦,一段执着而又死不悔改的过往,可是……然后呢。

然后江越挖空了自己,变成一副空壳。

悄声而隐秘地,近乎残忍地,在鲜血淋漓中变成了一个人的折磨与隐痛,变成他一个人残破不堪的爱情。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

第二天唐楼楼帮江越办了出院手续,涂四季忙着整理并打包衣物,颜槐后半夜出去赶完通告现在正往医院来的路上。江越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喝热水,苍白着脸。

“江少,出院手续办好了,颜师兄保姆车已经在楼下让我们快点,涂师兄你别动那个我来拿!”

唐楼楼风风火火地进门,一把抢过涂四季手里的扫帚。

涂四季:“这边还有那边,你记得扫干净点。”说完扭头看江越,“要不要再喝点热水?”

“不用了,”江越放下水杯,“打电话给副导,让他一小时后赶到影城,今天我们继续拍戏,这两天落下的进度都要补回来。”

“可是……”涂四季纠结道,“我台词压根都没看呢。”

江越冷冷地睨他:“这两天那么闲,不背台词你都在干些什么?”

涂四季心道,卧槽下了(病)床就翻脸,这两天我可是日日夜夜伺候你!照顾你!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想想是谁给你倒的热水!

可是涂四季仍然貌若谦虚地吐槽:“这两天太忙了……”

唐楼楼这个丝毫眼力见都没有的死小孩拖两下地,听到这忙不迭跑过来邀功:“江少我这两天把整本台词都背完了!”语毕挺了挺身子,从江越那个角度看去,肱二头肌尤为显眼。

“……”涂四季暗暗咬牙。

江越颔首道:“恩,不错。”然后斜了涂四季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一句话: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

涂四季偷偷从背后掐了一把唐楼楼的侧腰肉。

“嘶!”情商为负值的唐楼楼当场控诉道,“你掐我干什么。”

“……”

看着唐楼楼委屈的小眼神,涂四季心里默默地念了一边:你、是、猪、吗。

……把吗字去掉。

副导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事实上他前不久还在悠闲地享受他充满意外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美好的假期,不过他并不太清楚自己莫名其妙被放假的原因,否则他一定发朋友圈到处宣扬:因为我的老板纵欲过度肛裂了哈哈哈我放了三天假还是带薪休假。

然而一无所知的副导神清气爽刚下飞机就接到来自老板助理的连环夺命call ,助理彬彬有礼一丝不苟的声音隔着机场无数噪音依旧清晰可闻。

“吴导,江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九点之前所有人影城集合完毕。”

“王助理你知道从A市东区到西区需要多长时间吗,”吴坤深吸一口气,愤愤地摘下墨镜,“起码三个小时!这还是我不仅需要超速,而且还以全市人民都为我让道为条件的保守估计,你懂吗,明白吗?”

助理先生一板一眼地回答他:“我只知道一小时内如果你赶不过来,那么你以后都不需要再出现了。”

吴坤直接摔了墨镜:“我次奥……”

素质奇佳的助理先生:“刚才那句是江少的原话,如有冒犯请见谅……再见,祝你有个美好的早晨。”

然后全机场的人都目睹了某位悲催小导演苦巴巴地扒着机场大门不肯离去,他迎着肃啸的风,在一众保安面前坚持道:

“我就是想买一张A市东到A市西的机票……大哥们行行好,帮我跟你们机长通融一下吧,反正你们去丽江也要经过A西,就在那里把我放下来,不降落也行,我……我可以跳伞!可以签合约,是生是死跟你们机场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想失业啊QAQ我拍三级片起家混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啊!”

保安人员已经默默听了很久,再也无法忍受:“你说你一小时必须赶到A市西,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如果你现在立刻去办理最近一班的高铁,也许还能赶得上。”末了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高铁吗?以前坐过吗?”

“……”

被质疑了的吴坤在心里忍不住哀嚎。

卧槽我特么都睡了一路了!刚醒就被老板恐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飞机!以及为什么我的老板对我那么残忍!

那厢残忍的老板正窝在颜槐的保姆车里,喝着暖乎乎的药膳粥,纯鲜榨的橙汁,翘着腿,还享受着唐楼楼纯正的泰式按摩,颜槐在一旁照着要求念诗,涂四季轻轻吟唱为他配奏。

舒服得司机先生光是看着就想揍他。

唉,万恶的资本家。

☆、开戏3

“我不知道你们对于国家的定义是什么,可对我来说,国家就是放眼望去的每一亩田地,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唐楼楼拿着步(和谐)枪的手都在颤抖,颜槐站在他的对面,沉着脸不做声。

“首长,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村子被日本兵攻占吗!”唐楼楼终于发了狂,拿起步、枪就打算下城墙去拼死抵抗。

颜槐走过去,轻轻帮他把帽檐扶正,唐楼楼不知所以之时,颜槐已经果断地抬起右脚踹了上去,七分力道,踹得唐楼楼当场跪地。只见颜槐浑身冷然,面色暗沉,话语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蠢货,”颜槐夺过他手里的枪,一字一句道,“他们必须死,如果我们去救去硬拼,我们只会白白送命。”

“可是我们那么多的人!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应该放弃抵抗!你这样让我开始怀疑我们的军队,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我付出一切的地方,我加入军团是想守护国民!而你们却告诉我,一个百姓的性命,甚至一个村庄,都可以随随便便放弃。”

颜槐边听边缓缓而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最后渐渐松开。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深沉。

“曾经我跟你一样……但是我不想让你尝我尝过的悔恨,唐明,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谁都赌不起。”

颜槐似乎很压抑,又不打算说出来,以这样一种沉沉闷闷的姿态,与满腔热血的唐明饰演者唐楼楼对峙。

唐楼楼被颜槐带得入了戏,跪坐在地上努力地想起身,却又跌了回去,他满目猩红,咬着牙对颜槐的背影声嘶力竭喊了一句:“你这是逃兵——逃兵!”话音说到最后已然破了音,撕裂般不堪入耳的声音响彻环绕,久久不散。

“……”

全场没有人出声,一片寂静。

唐楼楼缓过神,咳了几下转过身发现大家都呆愣着不动,就连录制都还未中断。

“这场戏没完吗?”唐楼楼摸了摸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完了吧……后面没有台词了啊……”难道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