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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系的他(38)

手提包是硬皮的,棱角比较坚固,重重地击在了那人的侧脸,那人退后了几步,时央发现,竟然是肖沥!

而他的脸,也被她的手提包擦出了一个血口子,他微微退后了几步,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指间见了血。

紧接着,那个一直跟着时央的男人看见楼道里面还有人,愣了愣,然后转身折了回去。

时央的心蓦然重重地放下来。

“你…你怎么不出声啊?”时央懊悔又心痛地看着肖沥脸上的血口子。

肖沥看到刚刚转身离开的男人,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低着头咕哝了一声:“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少夫人也不当,偏要来这种地方受罪,真够励志的。”

时央完全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说道:“给你五秒钟时间,进来,或者离开。”

肖沥愣了愣,心里还有些不爽,不过在时央即将关门的时候,用还是重重地按住了房门。

房间很小,东西四处摆放着,衣服,化妆用品,鞋子,包…整个房间呈现出一股旖旎的女人味儿。

肖沥走到沙发边,将沙发上凌乱的衣服掀开,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整个人都陷进了松软的沙发里面。

时央找来了创可贴,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肖沥脸上破皮的地方,肖沥没有动,任由她的手像小猫一样,轻微的在他的脸上按压着。

“你不陪着柴大小姐,来我这儿干什么?”时央闷闷地问道。

“是女人陪我,不是我陪她们。”肖沥点了一根烟,淡漠地吸了一口,说道:“你吃醋?”

时央轻哼了一声:“想太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晚上,一个男人来找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变得暧昧而迷离。

“呵,我要洗澡了,你随意。”时央说完,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关门的时候,似乎听到他低低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家里太空了。”

关上浴室门,打开热水,前所未有的温暖将她覆盖…

是啊,家里太空了。

身处黑暗却渴望温暖和光明的人,像两个正负的磁铁,不断被吸引,不断想要靠近,紧紧契合,难分难舍。

时央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这睡姿看上去非常没有安全感,紧紧抱着自己,如虾一般蜷缩,他的睫毛浓密而微翘,睡颜安详。

时央叹了一口气,打开空调的暖气,然后取出一张薄毯子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身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掩上了门。

肖沥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一时间竟想不出自己究竟在哪里,唯有身上那张小毯子,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让他安心。

他缓缓起身,走到了时央的房间,轻轻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她的房间开着小小的夜灯,灯光很暗淡,但足以照亮黑暗。

他走到她的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睡颜安详静谧,宛若一朵沉寂的水仙。

突然想到一件遥远的事,远到了逍遥千里之外,回忆掩埋的最深处,他一生都不愿意回想的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

-

城市的繁华与阑珊背后,幽暗潮湿的小巷子里,女人衣着暴露地站在大马路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终日游荡在城市的最边缘地带。

他的脸色很难看,泛着病态的苍白,目光却是犹为清澈,流连在街上一张又一张,浮华而惨白的脸蛋上,那些女人朝他招手,拖着慵懒的语调,招揽着生意上门,一个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露出白皙的大腿,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先生,只要三百块,我跟你回家。”她的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嫣红的唇宛如淋漓的鲜血,只是脂粉掩盖不了皮肤的干裂和褶皱…

“抱歉,我从不花钱买女人。”他淡淡说完这一句,转向了另外一边街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突然从楼道里跑出来,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上,他身形单薄,被她这一撞,一个趔趄往后推了推。

路灯下,那女孩鹅蛋脸,隽秀白皙,榛色的眼眸如水般明澈,他一眼就将她望进了心里,只是脸上盈盈的泪光清晰可见。

楼上还能穿出女人疯狂的骂声,仿佛她与整个世界为敌。听得女孩女孩瑟瑟发抖,呼吸不断抽动着…

他鼻息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抬脚走开,走了几步,注意到了什么,回头,那个小女孩还跟着他,见他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神色似乎有些不安。

“想干嘛?”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那声音好似被风吹来的。

小女孩踟蹰了一下,还是将手伸过去,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钱包:“你掉的。”

他倒回去几步,接过钱包,里面是一沓百元的钞票,有多少他自己也没数,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手却突然牵了上楼。

软若无骨,在手心里就像一块软糖。

女孩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手心巨大的温暖让他的心突然平静。

她就这样乖乖地跟着他回了家,一间狭窄憋屈的小出租屋,屋里非常凌乱,茶几上胡乱摆放着几个啤酒瓶子,烟缸里满满都是烟头。

房间的大床被单胡乱散在边上,他牵着她走进屋里,让她坐在沙发上,才问了一句:“饿不饿?”

她用力点点头。

他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盘蛋炒饭,没盐没味的蛋炒饭,已经是他唯一能够做得出来的食物了。

女孩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来。

吃过饭,他收掉了盘子,扔到水槽里,也没有洗,而女孩已经起身,在房间里流连,她的目光如兔,敏锐地侦查着什么…紧接着,在卧室的一角,床头柜上,发现了一整盒的BYT。

女孩回头,正好迎上男人的目光,居高临下,疏离冷淡…

她似乎也正打量着他,虽然脸上满是青色胡茬,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不是叔叔,而是哥哥…

“多少岁?”他淡淡开口询问。

“二十一。”女孩回答。

“不像啊,说实话。”男人声音温柔,伸出手扯了扯她的头发,女孩吃痛,退后了几步:“十九。”

“真的?”

又沉默了片刻,女孩低声回答:“十六…”

……

女孩终于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给她盖上了一层薄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的脸轮廓渐渐变得模糊,时间的轴轮只轻轻拨了一圈,等她的脸庞逐渐清晰的时候,已经成了长大之后的时央。

许多年前的那一夜,月色与今夜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改变的,也只有失散在时光里而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而已。

时央早上醒来的时候,肖沥已经离开了。

茶几上的烟缸里满满都是烟头,她将端起烟缸,闷哼一声,转身倒进了垃圾桶里。

-

盛大的音乐汇演结束,苏雨晴穿上粉色的看见外套,从后厅走出来,柴沐嘉一身浅灰色毛呢大衣,站在安静的回廊里,手揣在兜里,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夜色,精致的妆容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苏雨晴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

柴沐嘉见她过来,也转过了身,抬起下颌看了她一眼,道:“苏小姐的音乐会果然名不虚传。”

苏雨晴颔首微微一笑,直言道:“柴小姐时间宝贵,雨晴也就不跟柴小姐绕弯子,这次请柴小姐过来,不仅仅是来听雨晴的音乐会。”

“哦?”其实柴沐嘉早已经料到,索性便不说话,等着苏雨晴开口。

苏雨晴看着柴沐嘉,说道:“柴小姐,听说你和沥哥哥最近走得很近呐。”

“呵,不过是生意上有些牵扯罢了。”柴沐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她的柴氏集团和集美集团有业务上的往来,肖沥也和她多次出席一些重要的公众场合,她是他的女伴,不过也仅是如此,每每她想再往前进一步,都被肖沥冷淡地拒绝,敏感如她,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他用来让某个人吃醋的工具罢了,念及至此,柴沐嘉心里就有一条毒蛇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