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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池春雨(99)

作者: 揪住 阅读记录

状元夫人,皇城桃花将开,盼妻归。

没影子的状元,什么妻……真是厚脸皮不知羞。

嘟囔归嘟囔,脸上还是诚实地热起来,心里甜丝丝的。

君思她,她亦念君。

还有待嫁的元清,守着铺子的珍珠和发财,走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想他们。

白玉站在一旁,对温池雨看信时难掩的开心和羞涩见怪不怪,只是心里感慨,自己姑娘真是一颗心落在景王身上,收不回来了。

原来还逗她,问她信了写了些什么,现在信敞在她面前,她都懒得看,左右都是些肉麻之语,不如窗外往来的船只有趣。

看山那头的云隐隐发乌,怕出去晚了淋雨,见温池雨还看着信愣神,出声问她:“姑娘,什么时候出发啊?”

温池雨回神,将信细细折起来,妥帖地收好:“现在就走。”

遇见徐立,不让他跟着,吩咐他们今日彻底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出去逛了一圈,吃了特色的早餐,又给所有人都挑了礼物,直到空中有雨点飘下来,才提着东西回客栈。

翌日清晨,将东西一一装进马车,温池雨最后看一眼水昌县,不带丝毫留恋。

刚走了半日,便迎上骑马过来送信的人。

温池雨还奇怪,这信不似以往,装在锦袋中,还有些沉。

打开锦袋时还默默感叹,先生这信来得也太勤,昨日才刚催她回去,今日信又到了,看来她得让徐立加些速度,先生这般缠人,怎可叫他失望。

拿出来,才惊讶地发现,竟是科举用的考卷,不过颜色泛黄,明显有些年头,打开一看,旁边落的姓名虽然不甚熟悉,但先生的字迹她学了那么多日,再熟悉不过。

上面朱红的笔迹,显眼夺目——

一甲一名。

已经到了晚春时节,江南这边暖得又比皇城早些,沿路上桃红柳绿,美不胜收。

许是心中比来时畅快,在马车呆着也没来时那么难受,和白玉说说笑笑,赏花看景,时间过得很快,她们还以为是习惯了马车的颠簸,这一路上不会难受。

白玉或许是习惯了这种长途跋涉,没什么异常,但是温池雨随着时间久了,一天天虚弱起来。日头一日日毒起来,马车又更憋闷些,比来时还更难受些,胸闷想吐,只有时刻将帘子掀开,通通风,才稍微好些。

这下瞒不住徐立,他看见温池雨苍白的脸,要停下来修整,还问她要不要找个客栈歇几日再走。

温池雨哪里肯,一路回皇城,她对周砚景的思念浓厚得不像话,盼着早些回去见他。且她因着做马车才难受,歇几日再左马车还是难受,与其反复折磨,不如一口气赶回皇城,再慢慢调养。

她是主子,说的话徐立不敢不听,只能尽力行车的时候平稳些,叫她少吃些苦头。

熬了两日,又是一个艳阳天,车外莺啼燕语,鸟语花香,温池雨却无心去看,杏眸紧闭,咬着唇抵抗胃中翻涌的不适。

白玉手边上放着一盆凉水,时不时将帕子浸进去,拧干后搭在温池雨的额上。

“达达”的马蹄声传来,越来越近,徐立警惕起来,盯着前方。

只听“吁”地一声,马车猛地停下,车内难受的温池雨来不及反应,险些磕到车壁,额上的帕子也滑落下来。

“大块头,你做什么,当心点,姑娘难受着呢!”

徐立却没有回话,下了车架,朝前方行礼,顺着看过去,阳光下掠影银白的毛发闪闪发光,晃得白玉眼睛发酸,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到景王了?”揉揉眼睛,回头问温池雨,“姑娘,你看那是不是先生啊?”

刚刚那一停,温池雨又是一阵难受,脸色更白了些,脑中“嗡嗡”作响,压根听不清白玉在说什么。弓着身子,抵着腹部上方,白玉看她这样子,哪里管得上外面是谁,赶紧捡起帕子,在冷水里过了一下,来不及拧干,直接贴在她的额上,拿起扇子轻轻扇风,希望她好过些。

周砚景将所有要紧事务处理好,片刻未歇,一路疾驰,赶来想给她个惊喜。

翻身下马,朝马车走,猜她见到他时该有多惊喜,实在怀念她红着脸的娇羞模样。

却发现她虚弱地倚在车壁,脸色苍白如纸,一向红润的唇都失了颜色,鬓边的碎发都被虚汗浸湿,黏在颊边,摇摇欲坠。

脸色顿时沉下来:“怎么回事?”

不等回答,便进到车内,接过白玉手中的扇子,让她出去。

熟悉的气味涌入鼻尖,好像驱散了车内难闻的气味,身后宽厚的胸膛也比车壁舒服许多,额角处还有人在轻轻按压,好一会儿后,温池雨终于好受一些,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