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冰原:“他急了。”
终于,佟小南抓住樊林又一次进攻破绽,一把抓住他手臂,脚下一绊。
聂冰原:“他摔了。”
果然,樊林失去平衡摔倒,佟小南没松手,顺势压上,以单膝顶住对方腰腹,用全身重量压制。
聂冰原:“他反扑。”
几乎是配合着北极熊的场外解说,樊林瞬间爆发野性之力,灰棕色熊耳显露,身体力量增强,眼看就要掀翻体格明显不够强壮的佟小南。
聂冰原:“踹。”
“呲溜——”
帝企鹅赶在被掀翻之前,收膝一脚踹向北美灰熊,后者就这样贴着不算光滑的地面,一路蹭出边界线。
看呆了的火烈鸟:“他俩在上课之前给你彩排过一遍?”
北极熊:“你忘了一件事。”
火烈鸟:“?”
北极熊:“我给佟小南同学当过三年的干架陪练。”
对付熊科,帝企鹅是专业的。
许焰心情复杂,一顿分析猛如虎,人家情深意又笃。
不过就算有娴熟的干架套路,能落实成功也很难,难的不是力量或体格差距,而是心理,一只企鹅相信自己能打败灰熊,其难度不亚于一只火烈鸟相信自己能战胜猛禽。
该死的天敌感应。
“我才发现,小企鹅还是很强的嘛。”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许焰开始反思,最终得出结论,“他的脸太有迷惑性了,奶里奶气的,还有半兽化的耳羽,可爱得像朵小黄……”
“花”字消失在北极熊“友善”的视线里。
“你看得还挺仔细。”聂冰原坐着仍比许焰高,半垂着眼瞥火烈鸟。
许焰挑衅地往上吹了一口气,额前粉毛飞扬:“一切可爱的东西都在我的审美范围,但我不像你,动不动就上手。”
“咱俩当然不一样,”聂冰原理直气壮,“我认识他的时候,你才刚进医科大学。”
许焰:“……”怎么哪里怪怪的?
聂冰原:“而且我和小南的关系可不是单纯相处三年。”
“哦?”许焰从上课到现在,第一次真正从紧张里抽离出几秒,“我就想听不单纯的。”
上方传来声音:“用不用我亲自给你讲?”
聂冰原和许焰一齐抬头。
佟小南居高临下盯着两个倒霉玩意儿,活动活动刚才踹熊的那只脚腕:“我孤军奋战,你俩聊得挺欢?”
“不是瞎聊,”聂冰原伸手把人拉过来,按在自己另一侧坐好,“我是扭转他‘帝企鹅=弱者’的错误思想。”
佟小南伸出脑袋,视线绕过北极熊,看向许焰:“扭转成功了?”
“非常成功,”火烈鸟真诚道,“我以后都不会叫你小企鹅了。”
佟小南:“冒昧问一下新昵称是?”
火烈鸟:“企鹅帝。”
佟小南:“……”
火烈鸟:“你要觉得还不够有气势,可以帝中帝。”
“小企鹅,”佟小南斩钉截铁,“我只要小企鹅。”
虽然许焰对待南北极两位同学的态度略有差异,但本质相同——他其实挺喜欢跟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的。
本来复读之后,没想过到大学里再交朋友。差了三岁呢,他嫌别人幼稚,别人也嫌他超龄,属实双向奔赴了。
但稀里糊涂就成了现在的局面,他,一只热带火烈鸟,有事没事就跟两个极地动物混在一起。
混就混吧,他还混得挺开心,尤其喜欢看那俩家伙打打闹闹,怼来怼去。
快乐也是一种能力。许焰先天不足,只好围观别人的。
不过今天凑到南北极这里,主要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否则一直到高岩把他的姓名条从纸箱里抽出之前,他都会陷在“可能对上猛禽”的烦躁里。
烦躁的内里,是紧张,是担忧,是恐惧。
尽管许焰绝不会承认。
第二节 课,高岩在所剩不多的纸箱里,终于抽出了火烈鸟。
接着抽他的对手:“同组的是……”
许焰屏住呼吸,短短几秒,仿佛世界静止。
“刘获。”高岩念出名字。
火烈鸟眼底骤然一缩。
刘获,科属角雕,群昵称“大杀雕”,纯纯的猛禽。
“你别看我,又不是我让高老师抽中的。”对抗场地里,角雕一脸无奈。
他也不想碰上许焰,不是怕输,而是全班都知道,许焰最烦猛禽,这种明晃晃的排斥态度,平时还能绕着走,现在面对面就有点难受了,酣畅淋漓的切磋和带有敌意的对抗,课堂体验天差地别。
“反正不让兽化,要不你就把我当鸵鸟?”角雕急中生智,“我半兽化的翅膀跟鸵鸟还挺像的。”
……鸵鸟听了都想起诉诽谤。
许焰听角雕絮叨半天,最后只说一句:“从现在开始,没有科属,我只把你当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