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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45)+番外

最后哭够了,她鼻头通红地站直,手背往眼睛上胡乱一抹,倔强着转身走了。

她脚步慢,像是还给人留了点余地和反悔的时间。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的间隔都故意放得更慢,但,后面的男人还是没个信儿。

迎晨背对着,脸一皱巴。

得了,这一生的情债,全贡献给这人了。

灯光倏地笔直照耀,是吉普车的车灯。

论坛摩挲地面的低低响声,后退,调头,方向盘一打,车走了。

迎晨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抽的,不敢哭出声儿来。

直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走得稳。

迎晨察觉动静,微一抬头,顺着深蓝帆布鞋往上,牛仔裤,纯黑卫衣,然后一顶斜压着的鸭舌帽。

迎璟面色安静,垂眼看着自己的姐姐。

迎晨和他对望着,可怜巴巴的,泪水迷迷糊糊。

迎璟伸手,“喏。”

迎晨吸了吸鼻子,盯着纸袋:“这是什么啊?”

迎璟说:“上回你说这个肉干好吃,我托辅导员从她老家买的。”

迎晨的情绪能收住了,她撑着膝盖站起来。

“腿麻了吧?”迎璟伸出手,少年的手掌干干净净,说:“牵着。”

迎晨听话,姐弟俩默契,一个不说,一个就不问。把人送到家,迎璟连门都没进。

“我走了。”

“哎?”迎晨看着他背影,总觉得不太踏实。

这小子,是不是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

厉坤在零点前赶回队里,这一宿压根就没睡着过。

第二天,林德使劲儿地看他,哇靠一声,“哥,你这脸色,比我老家地里的红薯还要难看呢。”

厉坤胡茬冒出来,精气神不好,踹了他一脚大屁墩子,“去去去。”

上午没什么事,带着这帮小子看了部武器构造讲解的纪录片,片子长,厉坤看到一半,接到了警卫排的电话。

“厉队,这有位同志找你。叫迎璟。”

规矩是这么定的,外头人来访,都得征询当事人。

厉坤让他们放行,然后转告,在离大门最近的沙场会合。

迎璟先到,穿了件牛仔外套搭配套头卫衣,朝气青春,不输于从旁边经过的年轻小战士。

厉坤跑得快,稍稍有点喘,在他面前站定,和着颜色打招呼:“小璟。”

迎璟转过身,眉眼神色平平淡淡。

厉坤和迎晨谈恋爱的时候,这小子不到十岁。眨眼,都没比他矮多少了。

迎璟和她姐姐的五官长得并不是很像,但身上那股气质,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厉坤看着他,先开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迎璟点点头。

厉坤说:“嗯,你说,什么事?”

静了两秒。

迎璟抬起头,拳头跟生了风一样,逮准厉坤的右脸颊狠狠砸过去。

厉坤对他压根没任何防备,一下被撂倒在地。

嘴巴里的血沫星子味儿浓稠,还没来得及站起,迎璟跟发了怒的小野兽似的,扑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你再欺负我姐,我就揍你!揍你揍你揍你!”

第28章 抢亲

十八岁的少年生猛起来, 也真不是闹着玩的。

别看迎璟长着一副典型的国民好弟弟面相,但青涩的拳头一旦发了狠,真挺疼人。

厉坤一倒地,迎璟就扑过来, 骑在他身上跟发了疯似的。

“让你欺负我姐,让你欺负我姐!”

厉坤沉默咬牙, 只用手臂护住头, 并没有反抗。

迎璟这小子,心眼儿精, 专挑人身上的脆骨头打。动静太大,很快有人注意到。

“住手!”

“这位同志你在干什么?”

警卫兵怒声呵斥,狂奔着跑来。

迎璟被揪住的最后一秒都不浪费, 一脚踹向厉坤的肚子。他左右手迅速被人按住。

警卫兵大声警告:“老实点!你这是违法乱纪!”

厉坤被人扶起。“厉队,你没事儿吧?”

厉坤摆了摆手, 忽说:“放了他吧,我俩是认识的。”

“这……”战士们面面相觑。

厉坤声音平静,看向迎璟:“还有话要说是吧,走, 去训练室。”

迎璟被放了,绷着张脸,一副耗到底的架势, 真跟厉坤走了。

训练室安静。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交叠在地板上。

迎璟愤怒未消,冲上去推了他一把。

厉坤纹丝不动。

迎璟一番吼叫, 变本加厉,拳脚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发泄。

估摸着差不多了,厉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稍用力地往后一抡,便轻轻松松地把迎璟给挡开。

厉坤脸色已经很难看,“够了没?”

迎璟不服气很久,一字字地判定:“你仗着我姐喜欢你,你就往死里欺负她。”

这话激怒了厉坤,他抓着迎璟的肩膀往跟前一拨,目光无声却暗含警告。

迎璟不怕他,对视起来毫不怯色。“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不敢承认。”

“我不敢承认什么?”厉坤逼问:“我要承认什么?”

迎璟怒火腾腾,拳头握得铁紧。

“承认喜欢你姐?”厉坤一眼就看穿了他心思,他冷呵一声,“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复合?在一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语气里的无奈和苍凉一瞬而过。

“迎璟我告诉你,谁都可以对我评头论足,唯独你们迎家——不可以。”厉坤往后一步,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像是拉开一条楚河汉界,与迎璟站在对立两面。

“你们家,凭什么站在至高点去剥夺别人的机会?你们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迎璟咽了咽喉咙,说:“一码归一码,你和我姐,不能这么算。”

厉坤仿佛听了个笑话,心里的芥蒂一层一层抖落出来,“这话,你应该去对你姐说。”

“她要真光明磊落,为什么当年事情发生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厉坤神色痛苦,“甩老子,跟甩垃圾一样。”

那年,厉坤知道真相后,一度崩溃。

迎晨年纪小,也是怕得不行。他生气,气在头上,发了好大的火,“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们全家干的好事!”

两人在一起,从来只有厉坤宠她的份,迎晨哪受过这份对待。愧疚、委屈、惧怕,所有情绪夹杂在心里,迎晨也变得畏手畏脚。

厉坤喝醉了,喝得眼眶通红,迎晨上去扶他,又小心又担心地小声喊他:“求你了,你别再喝了。”

厉坤一酒瓶子往地上砸下去,然后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其实他力气不算大,但迎晨脚后跟没站稳,踉跄着摔倒在地,一地的碎酒瓶子渣,扎了她满手心。

迎晨呜呜地哭,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厉坤被那抹红给吓着了,本能地脱了衣服给她包手心。

等他一凑近,迎晨顾不上伤,伸手搂住脖颈把人抱得死紧,“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厉坤也哭了,两个人的泪水糊了满脸,滑进嘴角,是苦的。

母亲刚过世,香烛还没灭,厉家的亲朋好友唉丧声、不平声,最后都化作对迎家的骂声。那几天,厉坤一下子消沉下去。

迎晨的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大冬天的,雪花呼呼往屋里灌。迎晨不敢白天来,怕被厉家人打。于是专挑晚上,身影小小一只,在他卧室下面压着声儿喊:“厉坤,厉坤。”

厉坤到底心疼了,跑下楼把她给拽进了房间。

门一关,两个人跟发泄似的,撕扯,啃咬,恨不得把身体给揉进去,

厉坤不知轻重,迎晨也折磨他,两人性格里明烈的那一部分碰撞在一起,能摸到生命里的至死方休。

后来迎晨被他弄得气喘不上,嫩脚丫子蜷成了粉色。厉坤也不好过,腰都被她缠酸了,汗珠一滴滴坠在她胸口,跟报复似的,厉坤低头舔掉又故意吸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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