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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68)+番外

这话题掀开了一点口子,迎晨就有点不受控制。

突然说道:“你别有心理包袱。”

“嗯?”厉坤看她一眼,“我什么包袱?”

迎晨眼睫动了动。

厉坤乐的,满嘴调戏,“小晨儿,以后我要是……”

“我也给你当烈士家属。”

他话没说完,迎晨就接得飞快。

厉坤怔过片刻,嗤声笑了出来。他把玻璃壶搁桌上,伸手隔着桌面,刮了刮她鼻梁。

“放心吧,没想让你当这种家属。不过以后摔胳膊断腿儿的,就说不准了。”

迎晨对方才的承诺一点儿也不感害臊,她心直,口快,大是大非,大情大爱面前,从不喜欢犹豫绕弯。

她只是有点难过,低着脑袋,手指摩挲着杯壁,声音低低的,“前些日子,我腿断的时候,你不也没嫌弃我么。”

厉坤觉得她软绵羊的模样儿,太惹人爱了。

吃过饭,在商场走一圈儿便到了九点。

迎晨腿好后,就从大院儿回自己的万科城住去了。

厉坤开车送她,路上反倒沉默。

迎晨滑下车窗,撑着窗沿过风,表情懵懵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厉坤:“窗户关上吧,不嫌冷啊?”

“没事儿,我吹会,商场暖气好热。”话虽这么说,迎晨还是听了他话,把车窗关上了一大半。

到了小区,车停稳。

“那我,先上去了。”迎晨拿包。

“欸!”厉坤沉不住气,扯住她胳膊,把人给拽了回来。

迎晨拧头,看着他,这男人欲言又止,从眼底看心思,特直白。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啊?”厉坤佯装轻松,半侃半认真。

迎晨懂。

但他身体不允许啊。

这男人和年轻时候一样,就喜欢逞强、犟!

难言之隐都难成这样了,还身残志坚。

而且他如此坚持,是不是寻了旁门邪道,乱嗑药之类的。

迎晨内心戏一出接一出,愈演愈烈。

她定了心神,冲厉坤笑笑,“我家有什么好坐的,你又不是没去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厉坤依旧负隅顽抗,嬉笑着一张俊脸:“上回没记住长什么样,今天带脑子来了,保准能刻在心里头。”

迎晨窝着巴掌,呼噜过去,把他凑近的脸给推回半个圈,“行了,早点回去休息。”

厉坤把头重新转回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指尖细细腻腻地摩挲,轻按,别有深意地喃了声:“小晨儿。”

他眸里褪了硬气,是沉迷蛊惑的温柔。

迎晨差点在里头溺了水,她心一横,咧开唇,贝齿明亮笑得纯净,“改天吧,改天请你上去,今天……我逛累了。”

彻底冷场。

厉坤目光讪讪,分开距离,头微低。

迎晨推开车门,弯腰对车窗里的人说:“慢点开车。”

刚落音,黑色吉普“嗖”的一声飙出去,卷起的尘土争先恐后地洒在迎晨鞋面上。

到家后,迎晨不想动弹,躺沙发上放空了半晌,才起身开电脑。

[杏城最好的男科医院]

排在前几的都是买了广告位的,点进去,就不停弹窗口,让你留个联系方式,免费挂号之类的噱头。

东西乱糟,迎晨关掉页面,又打开了淘宝,搜男性保健品。

搁前头的全是印度神油,雄赳赳胶囊,夸张的广告词和配图,看得迎晨心惊肉跳,简直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她找了一家价格最贵的,问店家:

[有效么?]

[亲可以看评价,都是百分百好评哦。]

[后天性的,外伤导致的毛病,能治么?]

[嗯嗯,可以的,我们家的宝贝是纯天然的哦。]

迎晨看了一会,有点心动。

[亲您可以放心,保密发货,绝对隐私。]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迎晨的疑虑,她买了一疗程,将近两千块。填地址的时候,她写了自己这边。

有病总得治。

不要舍不得面子。

迎晨心想,希望以一己之力,能帮助厉坤早日明白这个道理。

———

这事儿暂时搁下。

周日晚上,迎晨回了趟大院儿。

今天迎义章生日,五十一岁,正是政道上的好年纪。他们这种位置,哪怕不对外宣扬,后勤那块总有风声透露出去。

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老邻居,出门碰上面,打个招呼,嘴上说句吉祥话,这种情分让迎义章很受用。

晚上,亲戚几个和三俩交情特别好的人开桌家常饭。崔静淑从上午便开始忙活,虽有后勤阿姨帮忙,但掌勺还是由她一手包办。

迎晨在客厅,瞄了厨房几眼,崔静淑的背影纤细,稳重,抛却偏见,她配得上勤快这个词儿。

迎晨收回目光,上楼去书房。

迎义章站在红桃木的宽大书桌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笔在宣纸上提字。

“来了。”他沉声,目光依旧专注低垂。

“嗯。”迎晨应了声,走近几步,说:“爸爸,生日快乐。”

迎义章也是一个简单的嗯字。

父女俩陷入安静,屋里的墨香淡淡,窗户斜开一条缝儿,偶有风过,墨味儿似沉似浮。

天道酬勤。

最后一笔收了个旋,迎义章这才抬头,平心静气,问道:“从四川回来,你和厉坤走近了。”

叙述而又肯定的语气。

迎晨知道,迟早得到这一步,于是大方承认:“对。”

迎义章尚算沉稳,慢着耐性,又问:“你是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迎晨顿了一下,坦诚相告:“我俩已经和好了。”

自此,迎义章终于怒气难掩,毛笔重重搁在桌面上,“和好个屁啊!”

迎晨一点儿也不受唬,目光平视,守着坚持。

迎义章绕过书桌,走了几步,记起了自个儿的身体,于是没靠近她,扶着桌沿站定。

“晨晨,这事儿你不能糊涂。”

“怎样才叫不糊涂?”

“咱们家和他家之间,不是普通过节。”迎义章约莫也不想提起这茬事,到底不光彩,敛了语气,倒像苦口婆心的劝慰:“换做任何人,迎晨你自己囫囵地想一想,谁会没有想法?没有偏见?没有怨恨?”

迎晨也一根筋犟起来,一句话回过去:“您还说对了,他真没有!”

迎义章扶着桌沿的手挪到半空,往面儿上一巴掌拍下去,“爸爸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当初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事?”迎晨也怒了,提高声音:“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女儿,在和他谈恋爱啊?”

迎义章今晚,切切实实是出于一个作父亲的护犊之情。

他怕迎晨受委屈,吃亏。

女孩子,不比男人,再在原地绊一跤,那就是伤筋动骨,会要命的啊。

但谈话,卡在了半道,谁也过不去这道坎。

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炸到谁头上。

一室安静。

窗外涌进来的风似是大了些,连墨香都吹淡了。

迎晨后退一步,转身时撂了话,“我把话扯远一点,您要真为我好——为什么在我妈还没死的时候,就把楼下那女人给领进了家门。”

迎晨周身如霜降,冷得刺骨,寒心。

“小时候就没为我好过,现在,就更不必多此一举了——您保重身体。”

迎义章血气往上涌,他捂着心脏,抠着桌沿稳住。

待这阵眩晕过去,他震怒,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迎晨后背砸去。

墨汁在半空抛出一道弧,星星点点洒成一弯雨帘。

没砸中迎晨,而是摔在了书房的木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

迎晨停住了。但外面响起好几个脚步声。

她把门拉开,迎面撞上的是孟泽,后头还跟着迎璟。

“怎么了这是?”孟泽往里头瞧,卖乖地吆喝一嗓子:“迎伯伯,您没事儿吧?”

没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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