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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86)+番外

返老还童,不知人间愁苦。

厉坤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父亲,久久未出声。

最后还是厉明远发现了他,回过头,见着人,便嗯嗯啊啊地张嘴说话,“小,小晨,人,人呢?”

厉坤大步走去,半蹲在地上,拍拍他的手,“爸爸,小晨找到了,您放心。”

厉明远懵懂着直点头,“哦,哦。好。”

“您听戏吧,以后别乱走,行吗?”

厉明远嘿嘿愣笑。

厉坤只留了五分钟,走时,和一直等在客厅里的厉敏云,没说一句话。

他下楼,迎晨在车里睡着了。

她脸很白,今天看起来没点儿血色,唇瓣紧抿,头靠着玻璃也能睡得这样沉,看来是真累了。

厉坤放轻动作,拿外套给她盖上。

迎晨睁眼,他立刻嘘声,轻轻道:“没事儿,是我。你睡吧,到了叫你。”

人两眼一阖,唔了声,昏昏沉沉的听了话。

这一路,厉坤开得慢而稳,偶尔伸过手,给她提了提滑落的外套。

到万科城,已近晚十一点。

迎晨进了家,便去洗澡。厉坤拦下她:“你去吧,衣服我给你送进来。”

浴室花洒水声淅沥。

迎晨把水调热了些,冲着小腹才略感舒服。

这个澡洗得久了点,厉坤不放心地敲了一次门,怕她昏倒在里头。

迎晨收拾干净,出来先吹头发,想着吹干之后再去清洗换下来的裤子。

十几分钟后,她走去浴室,却怔住。

明亮方正的浴室里,还有洗澡后的热气未散干净,给空气笼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厉坤便蹲在那,微微弯着腰,头低埋,手腕搓动着。

迎晨快步上前,“不用你洗。”

厉坤偏头,“别动,去待着。”

盆里,白泡沫一圈圈的,他在给她洗脏了的裤子。

迎晨痛经的毛病好多年,以前便一直在吃中药调理。今天帮着找了一天人,里里外外地跑,肚子疼,又是最多的一天,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虽说两人亲密,但这事儿也尴尬,迎晨红着脸,小声说:“我来吧。”

“听不听我话了?”厉坤这回头也没抬,“去休息。”

迎晨静静站了几秒,眸子垂下,抿唇笑了起来。

厉坤做事儿认真细心,水给换了三盆,洗得干干净净。最后,还用事先烧好的开水,把迎晨的贴身衣裤都给烫了一遍杀菌消毒。

迎晨笑他,“你还挺精致的呀。”

厉坤:“我一糙老爷们要这么精致干吗。还不为了你,女人又不比男人。”

这语气,理所当然。

等待的间隙,迎晨从后头,轻轻环上他的腰,脸蛋枕着他的背,软着声儿说:“抱一抱。”

厉坤腰身微颤,是在笑。他说:“这哪叫抱。”

然后,他转身,面对面,直接把人给搂进了怀里。

“学着点,这才叫拥抱。”

———

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回总队,一个去上班。

分别时,厉坤告诉她:“忙完这两天,我就好好陪你。”

迎晨猫咪黏人,抱着他的手臂佯装埋怨:“哎呀,你真忙,我都想去租个男朋友了,他工作日陪我,你周末陪我。”

厉坤揉揉她脑瓜,“瞎说什么呢。”

迎晨努努嘴。

厉坤忽地凑近,浓密的眼睫根根分明,在她耳朵边说:“周五晚上,你来我家?一个星期,身上也该好了吧?”

迎晨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脸顿时臊得浮红。

厉坤坏着,这回,唇故意贴上她耳垂,一说话,皮肤相碰,酥酥麻麻撩得她心晃。

迎晨听了半句,咬着唇,脸更红了。

“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儿啊?”她嘟囔:“三十岁的人了。”

厉坤挑眉:“三十岁怎么了,你不还是我的人么。”

迎晨掌心软软的,推开他的脸,“骚话连篇,我走了啊。”

看着她进了大厦,厉坤才笑着发车离开。

———

一上午,公司连着开了两个会议,迎晨虽受邀与会,但许伟城似是故意,全程没让她发言。在座都是审时度势的人,静观其变,谁也不草率站队。

散会后,八卦就在办公室给传开了。

“听说了没,今天开会,迎部长被许董给冷落了。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他俩关系以前不是挺好的么?”

“还不是因为迎部长对矿难事故的内部处理结果不满意,上回拍了许董的桌子。”

“说真的,那结果真有点儿护短。我要是晨姐,我也生气。”

同事左右环顾,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咱们集团都在传,晨姐原本是调不回总部的,但当时的唐总说,要他回来任职可以,条件是,必须让晨姐也平调回来。”

“现在唐总走了,晨姐没了靠山,能不受人排挤么。”

“不会吧,我看许董以前也挺器重她的呀。”

“那还不是看在唐总的面子。”

“唐总什么来头?”

“家族企业的大公子吧,家里好有钱的。”

这段日子工作暂遇不顺,好在迎晨心态尚算不错,几番调节也稳了下来。她想起刚入公司时,唐其琛教给她的十字箴言:

做好分内事,少听闲人语。

时间轮回,倒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迎晨自个儿找乐子,低头笑了笑,继续处理工作。

周三这天,她下班后去看了一趟厉明远。

迎晨知分寸,下午就打过电话给徐阿姨,得知厉敏云与李歆苑晚上有事儿出门,可以避开。所以她才选在这个时候过去。

徐阿姨估摸着她也不会久待,所以简单下了两碗卤肉面,还给她煎了个黄灿灿的鸡蛋盖在上头。

说来也奇怪,厉明远这个病,连儿子都不太认得,偏偏对迎晨还算上心。她一来,老爷子眼儿发亮,笑得乐乎乎,指着电视机示意迎晨来看。

戏曲频道,里头男生女相,甩着水袖,摆着身段,胡琴铜锣齐奏,精气神倍足。

迎晨大方捧场,边把包放下,边说:“呀,唱的是《青园春记》,对吗?”

厉明远神如孩童,不懂应答,但脸上的笑在明显加深。

迎晨挑眉,左脚忽地往后一勾,膝盖微屈,模仿水袖飞的动作,兰花指软软一翘,竟是跟着里头的曲调节奏哼唱了起来。

小时候在孟泽家玩,孟父也爱听戏,常教他们两手,迎晨也算耳濡目染,有点儿意思。

这投其所好又开朗大方的举动,哄得厉明远眉开眼笑。老人家像个小孩儿一样,还真心实意地鼓起了掌。

徐阿姨站在门口,笑容亦深,颇为安慰。

半只曲唱罢。

迎晨挠挠鼻尖,不好意思道:“我就会这几句。”

徐阿姨朗声乐呵,厉明远也跟着愉悦。老中青三代,共处一室气氛融融。

“来,老爷子,小迎,先吃面条吧。”徐阿姨招呼。

三个人围坐餐桌前,迎晨把碗里的卤肉夹了一大半给厉明远。

“叔叔您多吃点。”

厉明远眨眨眼,筷子指了指。

“对,吃肉肉。”迎晨哄着:“这样才会长高高。”

厉明远拿起筷子,吃得飞快,像个受了表扬的学生一样。

吃得差不多了,迎晨放下碗筷,对徐阿姨轻声:“阿姨,您来一下。”

二人走到窗边,徐阿姨不明所以:“小迎,什么事啊?”

迎晨从包里拿了五千块钱,塞到她手里。

“哎呦哎呦,这我不能拿。”徐阿姨忙不迭地推辞。

“您拿着,我买东西不方便,会让厉坤姑姑看出来的。”迎晨堵着她的手,不许她还回。“而且这个钱,您别让他们知道。”

“这……”徐阿姨欲言又止。

迎晨很坦诚,继续说:“他姑姑是什么样的人,阿姨您应该清楚。钱到她手里,就吐不出个全数了。”

徐阿姨静默片刻,亦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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