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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90)+番外

石柱后面的迎晨,探出半边身子,看见一条软梯垂直落下,厉坤动作凌厉,双手抓住,左脚抬蹬,五秒之后,直升机的螺旋桨加快旋转速度,缓慢升空。厉坤就着力道往上迈步,软梯同时往上收,十几秒功夫,人便到了机舱门边沿。

战士朝他伸出手臂,厉坤拽住的前一秒,突然回头往下,看向了迎晨。

冷风呼啸,厉坤眯缝了双眼,他矫健身姿逆光遮阳,立于半空,以蓝天为衬。

迎晨的心,狂烈跳动。她咬住唇,怕自己眼泪掉下来。

一秒对视,厉坤用嘴型哑语,说的是——

“爱你。”

直升机接到人后,立即赶往集合地。

装备行李均是统一发放,一个硕大的军用背包。全队十人,靠舱壁整齐落座。十分钟后,机舱门关闭,光线拉闸变暗,只剩仪表运作的指示灯机械发光。

舱内显示,离地面三千米,七千米,最终恒定于九千米高度。

机身渐稳,归于平静。

厉坤头往后靠,闭目养神,他忽然开口:“老李,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左边的李碧山冷哼一声,“你他妈推我那一下,用劲儿挺狠啊。”

厉坤弯嘴,“好说,着地后,你两倍推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李碧山嗤的不屑,“老子才不跟你一样阴险。”

厉坤平静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你个屁理由。”

“我是去向她求婚的。”

一语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李碧山被噎得哑口无言,还是林德最先反应,兴奋地打破沉默:“哇靠!”

厉坤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答应。”

林德一听,更激动了:“哇靠靠!!”

李碧山呵了声儿,讽刺道:“嫌你了?”

厉坤:“她让我完完整整回来,是个囫囵人,就嫁。残废了,就分手。”

林德都想为爱鼓掌了,“我晨姐也太酷了吧。”

李碧山一本正经:“这叫吃不得苦。”

厉坤笑了笑,“可不是么,娇气包一个。”

林德反驳李碧山:“李队,您没听出来啊,我晨姐说的是反话,吊着厉哥,给他一个努力的动力。”

“我呸!就你懂!就你能耐!就你会说话好吧!”李碧山瞪眼睛。

林德诶嘿一声,“多谢领导表扬。”

这俩人讲相声似的,把大伙儿逗乐。

厉坤嘴角噙着笑,别过头去,明明没吃糖,心里却冒出几滴甘甜。

飞行数小时后。

厉坤留意时间及纬度,与林德眼神互换一眼,默契齐声:“出国境了。”

“看这路线,我们现在是在太平洋上空,已经过了台湾海峡和马六甲海峡。”厉坤随意一问:“老李,猜猜,这次咱们去的是哪儿?”

李碧山:“让我去南极看企鹅最好。”

厉坤嗤笑:“吃饱了撑的,让你去南极堆雪人?”他摘下钢盔,扭了扭脖颈,平声道:“我猜,是往南非方向去。”

林德咋咋呼呼:“不可能啊,我这几天都有看新闻,那边儿没啥事发生啊。”

李碧山哼哼:“愚蠢。真以为最早接收讯息的是新闻媒体啊?报不报,让不让报,这里头水深的很。”

厉坤双手环胸,冲李碧山竖了竖拇指。

“得了,还是祈祷去个太平点的地方吧,不然你女人真把你给甩了,我们也跟着糟心。”

机舱亮度恒定,不分白日黑夜。全靠生物钟感知。

厉坤闭了会眼睛,两小时的休息。醒来时,已能明显感觉机舱抖动。

他看向显示屏,北纬8度,东经16度,飞行高度在平缓下降——

非洲内陆。

半小时后,全机组人员着装齐整,装备齐全,秩序井然地等候出舱门。

机舱自下而上,重声掀开,外头的日光与热浪潮涌灌入。

厉坤戴着墨镜,依然被刺得遮了遮眼睛。李碧山与他先下飞机,地表温度穿透鞋底,滚烫逼人。

舱外,黑色特战车两辆并行,车头两端竖立中国国旗,白色英文在车身侧面,是方方正正的——

CHINA。

厉坤一行人,从头盔到作战靴,全为黑色,只右手臂上方统一标志:国旗徽章,是唯一一抹庄重的红。

林德手持枪械,在身后小声问:“哥,这是哪?”

厉坤沉声:“乍得共和国。”

———

杏城。

公司大年三十这天还要上班,规定虽如此,但领导通融,员工基本都提前放假了。迎晨作为中层,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日,趁着人少,迎晨主动去找许伟城,决定开诚布公地再谈一次。

落座后,迎晨先是诚恳道歉:“许董,上次是我说话不分轻重,态度失礼,承蒙您数月来的照顾,这件事情上,是我方式有误。”

许伟城颔首,双手交叠在桌面,“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公司的处理决定,也都是经由董事会讨论同意后的结果。”

迎晨直截了当:“程序无误,流程正规,但,处理意见不公正,不公平,我认为,有失偏颇。”

许伟城看着她,久久不语,但眉眼神态,显然已有不满。

“如果在立项之初,公司有关部门能够对福雨沟金矿的资质审查做到客观、仔细,而不是敷衍了事,让金矿蒙混过关,我也不会带队赴实地进行考察。”

迎晨一字一句,有理有据。

许伟城拧眉:“在审核制度上,我司法审部是没有问题的。”

迎晨笑意平和,直视他,“是吗?没问题?”

她目光太过敏锐,直投人心底,许伟城对视两秒,先行挪开。

“同行七人,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其余的要么手骨折,要么腿压伤。许董,你知道的,赵明去年才做爸爸,他女儿刚满周岁,妻子没工作,一家老小都靠他生计。”

迎晨客观陈述事实:“将心比心,许董,这个悲剧,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许伟城:“公司已经做出工伤赔偿,我也很痛心,但程序上,我们尽到责任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结果。”

“金矿负责人已经被捕接受调查。”

“始作俑者和帮凶一样可恨。”

迎晨始终冷静,这个态度,彻底惹恼了许伟城,他按压桌面,扬高声音:“迎部长,你也是管理层的一员,希望你能支持董事会的一切决定。在员工中宣扬正面形象,做出表率。”

迎晨起身,望着许伟城的眼睛,淡然道:“天灾是命数,人祸是劫难,受伤可以痊愈,死了的人,就再也没法活过来了——谁有理,我就替谁说话。”

“许董,我以当事人的身份,向您郑重提出申请,请务必实事求是,做到公平公正。如果公司做不到,我会整理材料,往上级部门反映。”

语毕,迎晨轻推座椅,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许伟城脸色铁青,一口气梗在心口,偏偏不得发作。

———

除夕之夜,街上气氛颇为喜庆,迎晨提早半小时下班,路上,难得的不堵车。

她开得慢,偶尔看几眼路边的大红灯笼,路灯上悬挂的中国结,吃过年饭的家庭,已开始出门放烟花。

到了大院门口,执勤站岗的小战士对她敬礼。

迎晨冲人笑笑,从储物格里拿出两袋糖,然后推门下车,走过去往他怀里一塞,“给。”

小战士正经极了,慌忙推辞,“不要不要不要。”

迎晨和气,“没事儿,不收你钱。”

小战士红扑着脸,拽紧了,憋着不敢说话。

迎晨摆摆手,“新年快乐。”然后坐回了车里。

一进家门,肉香味扑鼻而来。

迎璟正在摆碗筷,见着人,笑着冲厨房喊:“爸妈,姐回来了。”

迎义章今日亲自掌厨,崔静淑在边上帮忙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锅里的糖醋鱼上色极佳。迎晨脱了外套,抖下一肩风雪,然后进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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