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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留在我身边(98)+番外

迎晨笑容一窒,收敛至不见。

“我从非洲给他们带了点礼物,这边儿地方倒是从没见过,不贵,就当一份心意。”

厉坤声音平静,语气温情,从容的,坚定的,字里行间的云淡风轻,是对过去恩怨的妥协与放下。

“如果他同意,我们就结婚。”说到这里,厉坤难掩憧憬,很快笑着补充:“当然了,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

“啊,对了。”想起来,他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天队里开了表彰会,哥给你争气,立了个一等功,队里说,我可能会升职。”

迎晨动摇的心,倏地又紧绷。

“总队一直缺实战经验干事,组织看我表现不错,当兵年限也够,符合储备条件。”厉坤以前对这些东西不看重,觉得真正干实事的人,到任何领域都一样。

尽责,尽职,无愧于心就好。

但现在不同,三十而立,娶妻生子,迎晨平日从来不说,但他其实是明白的,以往每次分别,她眉眼间的隐忍和担心,帧帧深刻。

男人有了爱人,便懂了敬与畏。

他每一次的努力和拼命,都是向安定在靠近。

迎晨刹那懂得,以前他总说的那句话:“小晨儿,你给我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不说话?”厉坤低吟,蹭了蹭她的头发,“乐傻了?”

片刻沉默。

迎晨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厉坤。”

“嗯?”

“周六,先不去了。”

七个字,一锤定音。

迎晨能明显感觉,圈住她的手臂,在一分一分变松。

厉坤留了沉默,在等她解释。

迎晨唇齿微张,说:“我周六要加班,可能没空。”

厉坤迟缓着,说:“行。那咱们改时间。周六不行就周日,周日要加班吗?”

“还不知道呢。”迎晨说:“最近公司有个项目在跟进,事还挺多的。”

“那什么时候去?你定,给我一个时间。”

“再说吧。”迎晨垂下眸子,声音很轻。

一室安静。

厉坤彻底松开手,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地,沉默地去倒水喝。

迎晨躺进被窝,侧脸枕着手臂,佯装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睡得模模糊糊。只觉腰身一紧,又被重新搂进了怀抱里,耳边是一声似有似无的低沉叹息。

———

队里任务结束,都会有十来天的假期。厉坤四处溜达,上午去厉敏云那陪父亲半天,下午市区转转,图书馆,超市,工艺品老街,跟个无业游民似的。

林德可纳闷儿了,“哎,哥,你这都是第三天上我这儿吃晚饭了吧?”

厉坤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记得这么清楚,惦记饭钱是吧?”

“你一个人来就惦记,”林德嘿嘿笑,“叫上晨姐一块,我给她挥舞荧光棒。”

厉坤的兴致顿时降温几度,说:“你晨姐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林德贼机灵,听出来了不对劲,试探地问:“哥,你跟晨姐吵架了?”

“还真没吵。”厉坤也费解,谈不上抱怨,说:“她们公司谈了项目,据说屁事儿挺多,我从国外回来也这么些天了,她就按时下班过一次。”

厉坤心里烦着,抖了支烟放嘴里咬着,点燃后重重吸了一口,烟气在肺里打了个转,他又把烟给掐了。

林德眨眼,“戒了?”

厉坤闷声:“嗯。”

“啊,我知道,这叫优生优育。”

厉坤也没否认,往椅背一靠,心情不佳。

“我看,你这就是想太多。你想啥呢?啊?”林德态度老成,有模有样地帮人分析起来:“你和晨姐,打小认识,这情分天长地久,崩不了。”

这话舒坦,厉坤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得意。

“其次吧,晨姐多喜欢你,有次还为你爬墙,不怕摔,羡慕死了。”林德掰着指头,一样样地数,到最后,十根指头轮了两遍,才下总结:“总之啊,你俩特别好。”

厉坤笑了笑,冲林德比了个打枪的手势:“臭小子。”

“晨姐是他们公司的干部吧?”

“对,中层。”

“哎呀,那人脉也挺广啊。接触的客户老板,英俊潇洒的肯定也多。”林德摸着下巴,眼珠转了半圈,感叹:“诱惑真多。”

“……”厉坤一脚踹向他:“闭嘴吧你!”

林德皱眉头,忽问:“厉哥,你……没啥问题吧?”

厉坤正襟危坐,嫌弃地瞥他一眼,“什么意思?”

“身体啊,健康啊,功能啊。”

厉坤被呛得猛咳,“滚蛋。”

“都说有七年之痒,你和晨姐不止七年了吧?”林德一本正经地剖析:“你们也算半异地,一周见个一两次,哎呀,很危险的啊。”

厉坤抿着唇,不再犯脾气了。

“太熟悉了,难免心生倦怠,我觉得吧……”林德话说一半,深思熟虑。

厉坤还真紧张上了,问:“觉得怎样?”

林德清了清嗓子,对他勾了勾手:“哥,你近点儿。”

厉坤照做,凑过耳朵。

“我觉得啊,你得有点危机感,三十一岁,四舍五入就是男人四十啊。”林德压小音量,虚声儿说:“你们这岁数,最大的毛病就是缺少活力,年轻感,朝气感,少年感,懂吗?”

厉坤茫然一瞬,不耐道:“说人话。”

“你得换点花样,给晨姐新鲜感。”

还别说,这话真被厉坤给听进了心里,他紧着声音:“说说看。”

几句之后。

厉坤一言难尽,掌心默默地按紧了桌面。

犹豫问:“这法子……可行?”

林德扬眉,“当然,花花公子说的。”

厉坤一时没明白,“花花公子是谁?”

林德嘿嘿:“男性杂志。”

———

迎晨这边,也为事烦着。

下午,交情颇好的秘书,偷偷告诉她,“晨姐,公司办拟定了下周工作安排,周四,有一个临时董事会。所有高管和党委书记都参加的。”

迎晨默了片刻,手中的签字笔,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撇。

秘书小声道:“晨姐,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许董这次的态度,挺强硬的。”

迎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其实,我们也看不惯公司对上次矿难事故的内部处理结果,仗着法审部和领导的关系好,便开后门包庇。”

秘书停了停,才小声:“虽然处理结果不公正,但是晨姐,你前途无量,实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自己较真。最后为难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啊。”

迎晨垂眸,缓缓合上笔帽,“好了,人多口杂,别再说了。”

秘书立即闭嘴,但心意是真的。

“每个人的原则不一样,这里面的水,远比你们看到的要深。”迎晨一语概括,浅浅而谈,对她笑了笑:“好了,你出去工作吧。”

下午四点,公安局的同志又来找迎晨了解情况。迎晨已能明显感知,他们提问的出发点,已从迎晨主动,转为被动。

千丝万缕的微妙转变,如风云迁徙,多云转阴。

这日,迎晨从局里出来,又回办公室待着。

夜深,人静,心如暗夜浮游,沉下去,又飘起来。

十点,迎晨才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晚上路况不错,二十分钟后就到了。迎晨开了门,客厅灯亮着,但没见着人。

她边换鞋边往里头看,“厉坤?”

步履匆匆的声响,厉坤从卧室走出来,一身家居服,看来是刚洗过澡。

“回来了?”

“嗯。”

“饿么?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迎晨换好拖鞋,把包丢沙发上,揉着颈椎伸懒腰。

厉坤没再劝,“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拿衣服。”

迎晨未觉异样,“好。”

水声淅沥,磨砂玻璃上雾蒙蒙的一层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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