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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141)+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

都督府中,陆天睿拨弄着从胡晌房里搜出的血衣和绳索,说:“胡晌房里搜出来这些东西,怎么说?”

袁牧城嗤笑一声:“近来这些案子用来诬陷人的手法愈发蠢俗了,弄件血衣,弄条绳索便想要证明他是抛尸的案犯了,真够草率的。”

今日国子监一闹后,监生都被放了出来,袁牧城也寻了个时机同陆天睿说了许弋煦一事,听得陆天睿身起一阵寒意。

“你还是觉得许弋煦有问题?”陆天睿问。

袁牧城说:“不是觉得,是肯定。”

陆天睿无奈道:“但胡晌实在过激,在场又有数百双眼睛盯着,许弋煦眼下确实是为了平息动乱才杀的人,要说他是自保,也无可非议。”

袁牧城问:“听闻他是徐太尉的学生?”

“是了,”陆天睿说,“若有徐太尉作保,把他说成是功臣,也没人能提异议。”

如今袁牧城已经能确定了,许弋煦便是那晚跟着江时卿而且还掳走了崔承尸体的人。但许弋煦一个区区学正,无钱无势,更不可能养得起死士,冯氏也不可能会向他透露沙蛇之事,除非他身后还有个靠山,所以徐玢和冯氏同盟的事基本也能锤定,只是不知道徐玢和许弋煦是不是一伙的人。

袁牧城沉思道:“这可不就是他的目的吗,但徐太尉若是未参与此事,不应当会蠢笨得觉察不出端倪,反而还甘愿当他上位的踏脚阶石吧。”

陆天睿说:“一切还得看明日朝堂上是怎么个说法。”

——

夜间,许弋煦在都督府中被问了一日的话后,便沐浴更衣了一番,才又衣着齐整地去了一趟太尉府。

徐玢正在书房里理着案上的笔墨,听闻几声轻叩后,望了一眼门上映出的人影,便应道:“进。”

许弋煦端着碗刚出锅的鱼汤,小心地放在桌上,恭敬道:“先生,这几日夜里湿重,这鲫鱼汤煮得正好,您趁热喝几口,祛祛湿气。”

徐玢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后瞧了瞧那碗奶白的鱼汤,说道:“正言,你这几日在国子监里受苦了。”

许弋煦垂首淡笑:“先生言重。”

徐玢拿着汤勺舀着汤水,语气平淡:“脖子上的伤可无大碍?”

许弋煦说:“划破了些皮’肉罢了,没什么大碍,劳先生关心。”

徐玢吹了吹鱼汤上的热气,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才说道:“这胡晌死于你手,也算是以儆效尤,闹了两日的国子监也终于安定了,这功你不得不领啊。”

这话别有深意,因为许弋煦在徐玢眼里从来都不是能提起刀子的人。

许弋煦未见半点慌张:“因祸得福罢了,学生险些没了性命,慌乱之中便提刀下手了,待清醒时也还是心有余悸,差点忘记本想与先生说的一件事。”

徐玢抿了抿汤,问道:“何事?”

许弋煦暗暗地端详着徐玢的神情,说:“陆修前些日子发现了一个人的行踪,先生您一定有兴趣。”

徐玢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许弋煦俯下身,轻声道:“姜瑜,姜与川。”

徐玢眉头忽地一动,许弋煦瞥见了,接着说道:“先生若授意,学生立马让陆修把人带回来。”

徐玢的手也如他的神情一般,滞住了。

依稀有两个在灯下高谈阔论拍手称快的身影于眼前闪现,烛火一晃,那身影竟被烧尽,如烟般散了。

手里的汤勺忽然落了碗,敲出了一声脆响,也把徐玢唤回了神。

他垂头眨了眨眼,忍过一阵酸涩后,回道:“这么说来,刘昭烨也可能还没死。”

“应当是吧。”许弋煦应着,在徐玢没注意到时,微微地眯了双眸。

——

午休后,顾南行来给易沁尘送了最后一道药。

“这几日可有感觉眼睛好些了?”顾南行问。

易沁尘应道:“比以往能瞧得见光了,只是夜里没光时,便还是同从前一般。”

“林梦先生说年前能看清就一定能看清,眼下还有好几个月可以调养,不急。”顾南行收拾着药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易沁尘听着顾南行的动静,转向了他那侧。顾南行见他今日额角有些许发丝未能束好,往外翘着,方想伸手替他理一理,还是忍着收了手,道:“待看清后,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趟家,再……”易沁尘顿了顿,问,“到时你还会在阇城吗?”

顾南行说:“不好说,你家在哪儿?我还从未听你提过。”

易沁尘垂眸应道:“南方吧。”

顾南行态度冷了许多,他问道:“‘吧’是什么意思?”

易沁尘觉出他的情绪,勉强露出个笑,说:“家里头也没什么可以记挂的人了,不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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