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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154)+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那便叫我来日独眠于穷泉朽壤,阴魂不散。”江时卿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了一句。

袁牧城觉得痛意袭上心头,只贯喉间,涩得连嗓音都是哑的。

“你最好是阴魂不散,同我纠缠,否则我损尽阳寿也定要闹得你日夜不得安息。”袁牧城伸手划过那人的肩胛骨,再顺着脊背慢慢滑动,分厘毫丝地感受着他的身躯,像要把他的模样全部刻入骨髓。

“好。”江时卿应道。

袁牧城自他肩头一点一点往前蹭着,最后埋入那人的颈窝,沉浸在那股熟悉的清香中镇定了一会儿,才说:“江淮川你听好了,我袁牧城已经彻底完了,你拿走了我半条命,若是敢就这么死了,我们就都别活了。”

江时卿:“好。”

袁牧城接着恳求道:“你要爱我,还要忘不了我也舍不得我。”

江时卿用掌心贴着他的脸颊,哄着:“好。”

袁牧城去蹭他的手掌,说:“再也不准骗我。”

江时卿轻笑着说道:“再也不骗你。”

袁牧城贴着他的手掌落了个吻,才直起身,伸指轻触那人被他咬破的唇瓣,心疼道:“疼不疼?”

江时卿轻咬了一口他的指尖,才又抬眼看着他,语气轻柔:“你说呢?”

袁牧城笑着吻了吻他唇上的伤口,低声道:“疼就记着,灰飞烟灭也给我记着。”

江时卿“嗯”了一声,拉起袁牧城被擦破的那只手,往渗出血的伤口上轻轻呼了几口气,问道:“疼吗?”

“疼死了,”袁牧城顺势反握住那人的手,吻上他的嘴角,再又极其柔情地缠着他的唇’舌,在喘’息之间含糊不清地说着,“江淮川,我要被你疼死了。”

——

待到两人上桌吃饭时,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因为江时卿嘴上的伤和颈间的痕实在惹眼,可奇怪的是,钟鼎山也没有发问,所以众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事,只一心吃菜喝酒。

袁牧城方才往肚里填了一盘子的苹果,又因烦闷喝了两坛酒,晚饭也没吃几口便下了桌,就待在外头守着钟鼎山。

钟鼎山终于放了筷,出门后本欲往庭院走着,想借散步消消食,结果还没往外走几步,便撞上了候着他的袁牧城。

“先生。”袁牧城走上前。

“怎么,酒还没喝尽兴?”钟鼎山脚下不停,冲他直摆手道,“我可不干了,喝得多了还得起夜,睡不爽快,改明儿我留着肚子再同你比个高下。”

“我此次寻先生不谈喝酒,”袁牧城说,“是想问昙凝血的事。”

钟鼎山忽地停了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见他避而不谈,袁牧城跨步拦了他的道,说:“淮川的事我都知道了,先生不必避讳。”

“我他娘的还真是吃人嘴短,”钟鼎山无奈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叉着腰仰头看他,说,“你是不是早寻摸着要套我话。”

袁牧城说:“先生误会,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淮川的事,他身子骨不好,又凡事都不与我说个明白,我不放心,只能来问您了。”

钟鼎山悠悠地晃到廊边,坐下后搭起条腿,问:“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袁牧城一时没答话,钟鼎山随即冷笑了一声。

“你别想着同我打岔,我就是瞎了眼也能看出他脖子上被……”钟鼎山轻咳一声,“被什么狗东西啃过,你们俩是当我白比你们多活了这几十年吗?”

闻言,袁牧城也不打算再东遮西掩,直走上前跪地,道:“先生教训的是,我就是那个狗东西,但也正如那日我和先生说的一样,我对淮川是真心的。”

钟鼎山叹了口气:“得了,我也算是寻见了不少端倪,心里早先有了数,若不是瞧他情愿,看我不拿棍棒抽死你这个占便宜的混蛋!”

袁牧城垂首直身跪着,一脸正色,钟鼎山看着别扭,紧赶着把人扯了一把,说道:“起来说话,怕给你跪得我折寿,想问什么也抓紧的,别待我等乏了。”

“多谢先生,”袁牧城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是想问,昙凝血这毒,先生当真没法子解吗?”

钟鼎山如实回答:“暂且没有。”

袁牧城心里一紧,忙问:“那若是有人说此毒有解,可信吗?”

钟鼎山摇了摇头:“闹不好,这昙凝血得用另一种毒才能解,谁知那人是不是诓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袁牧城问。

钟鼎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除非有人愿意以身试毒。”

袁牧城像是寻见一丝希望,死沉的心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律动。

他何止是将半条命都给了江时卿,就连剩下的半条命他也可以全部送给那人,一分一厘都不剩。只要能有机会救回江时卿,莫说试毒,就算是以命换命,他也是千般万般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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