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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264)+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饶琨这人怎么样?”

赖昌说:“饶琨目前还算是大渪的第一勇士,单打独斗时数他第一,最爱耍的就是他那九节鞭和飞爪,因为饶舜和说,他这身量块头都异于常人,拎刀指定不费劲,就缺了些灵活,刚好这两个武器能补些短板,不过他这人莽是莽,缺点就是自以为是,又太看重胜负,而且他自小就是被饶舜和捧着长大的,就一个词——牛气,见到什么都不服就对了,要说上回您让他吃了亏,这仇他可以记到下辈子都说不定。”

可上回交手时,若不是顾南行和赖昌及时出现,袁牧城也难言那场打斗会决出怎样的胜负,因为无论是蛮力还是巧劲,饶琨都占尽了优势,所以就算萦州只剩饶琨镇守,也不可强攻,只能讲求策略。

袁牧城想着,又是一阵沉默。

“还在想事?”江时卿挑帘而出,仍旧搭着那披风,正朝这处缓缓走来。

一见江时卿露面,赖昌识趣地打着呵欠走了,那苍茫夜空之下,好似又只剩了一对有情人。

“怎么出来了?”袁牧城替他往耳边拢着碎发,见他增了不少气色,心也跟着落定。

余毒清除后,江时卿的身子正日渐恢复,虽好得缓慢,但那手脚已能带点余温,可袁牧城早已习惯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捂暖双手,一见风起,自然而然就先将那披风拢紧,再去牵他的手。

许是在袁牧城身侧待得心安,如今江时卿也不常把玩念珠了,那腕骨空空,被握在手中时能直抵掌骨,袁牧城喜欢这种契合的感觉,每回牵他手时掌心必要从腕部滑下,可今日才抚到手背,江时卿便把手往后回缩,袁牧城不甘心地抓了抓,感受到的只有指尖离去时留下的一点触感。

“热着呢,不用暖。”江时卿说。

袁牧城动作稍顿,随即追着逃脱的手指,将五指嵌进那人的指缝,说:“我喜欢。”

自江时卿醒来那日同他开了个玩笑后,袁牧城的占有欲和对亲密的索求猛然增长,而且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好似肢体接触也成了两人见面时理所当然要做的一件事。

江时卿觉得他缠人,却也依着扣紧五指,往他身侧贴近了些。

云又遮月,静立片刻后,袁牧城隐约觉得那人的指尖正蠢动着往他手背上挠痒,偏头一望,就见江时卿眼中噙笑,不知在精打细算些什么。

袁牧城转身与他对视,微微抬眉道:“想做什么?”

江时卿藏不住笑,只将眼眸一弯,就缓缓开了口。

“翾飞将军收回生州后折返阇城,只为将卫旭王府的小公子吕羡风带往军营共度春宵,”江时卿抬指挑起他的下巴,“将军同我的这段风流韵事可还传颂得广?”

袁牧城似懂非懂地看他,又听江时卿说:“听不懂?那我换个说法。”

“翾飞将军是个有情人,怎奈良配身中昙凝血后又遭歹人暗算,饮恨而终,于是将军无心战事却又迫于周侧压力,不得不乘胜追击攻打萦州,然而这吕羡风就是亡于军营,翾飞将军触景伤情,只能到处寻觅小倌,一到夜间就借纾解欲望来排遣心中怨愤,若是有人能趁时混上将军的床榻,该是多好的一个刺杀机会啊。”

说到末了时,江时卿当真同入戏般微蹙起眉,稍稍停顿后,才伸指在袁牧城心口点了点:“既然他自视甚高,你就要把软肋露在他面前,让他以为自己有机可乘,这叫欲擒故纵。”

袁牧城顿时意会,反扣住心口处的那只手,说:“这戏本哪个写的,这么坏。”

“江时卿写的,将军大人愿意同我登上戏台演一出吗?”

袁牧城伸指将面前那人的下巴稍稍抬起,说:“那就要看小公子在里头扮的是什么人了。”

江时卿笑言:“小倌,姓佘名榭。”

袁牧城看了他一会儿,问:“酬劳怎么算?”

“不亏。”

手指轻勾,吊坠被江时卿挂在指节处轻轻向下拉扯,袁牧城随之微微俯下了头,就听那人靠在耳边,又添了一句:“以身相许。”

袁牧城勾紧那腰身,冁然一笑:“求之不得。”

——

昶宁五年,八月,乌森部向大渪东侧出兵,频繁袭扰,与此同时,吕羡风毒发后不治身亡的消息被散往各州,刘昭禹听说此事时,姜瑜正坐守在侧辅政。

颜冯两党斗争多年所遗留下的残渣馀孽还未彻底肃清,如今西北两境又遇外患,国库一时负担过重,诸多问题一齐劈头盖脑砸下,看似平静的朝堂实则动荡难稳,姜瑜才任太尉,便同内阁共忙国事,却还要想方设法与颜氏博弈,至今都不曾停歇。

待江时卿之事一入耳,姜瑜一时郁结成疾,病了数日,颜有迁趁时以内阁首辅之位打压温尧,收揽权柄,许弋煦执掌户部大权,与高荔等人对弈,只听闻姜瑜痛定思痛,心忧国事,病中仍在书房挥笔至深夜,人都消瘦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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