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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282)+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不用回答,阿茹娜现在不懂,或许以后就懂了。”

阿茹娜朝他走近了,踮起脚便抬首抵在那额头上,至少在这一刻,刘昭烨是顺从的,尽管可能是风将他吹僵了,又或是裘衣搭在肩上太沉了,阿茹娜不去细想他为何不再躲闪,只在风中诚恳道:“长生天护佑你,愿殿下此行平安。”

阿茹娜回去了。那女子随风而来,又顺风而走。刘昭烨顿滞地拢着裘衣,只在将要远行时突然就记住了这片草原中曾向他跑来的颜色,直到余晖殆尽时也还记得。

——

九月,骤寒,诏书抵达萦州,考虑到江时卿离阇后曾遭禁军追截,一进皇城难免惹祸上身,直到刘昭烨南下的消息传来,不及五十人的队伍才自萦州启程返阇,只是恰巧碰不见晴日,马上的风烈得钻骨,江时卿的手本就发寒,经风冻了多日,夜里一暖便肿得发痒,袁牧城隔日便赶在宵禁前先在镇上逛了一趟,特意买了个手笼回来。

夜里用温水暖好手,江时卿拾起那毛茸茸的手笼,将双手往两头开的口里揣去,不禁笑道:“不过是冻了下手,哪要这么娇气。”

“冻伤了可痛,若是赶在严冬前就这么冻下去,伤口溃了,是冷是热都不好受,你要遭罪还是娇气?”袁牧城开了药罐,自手笼中捉出只手,便在他指间的红肿处打转着抹开药油。

力道中掺了几分柔,可一回暖,那几处便痒得厉害,江时卿忍不住将手合拢着蹭了几下。袁牧城止住他挠痒的手指,将药抹匀时便也顺着每根手指轻揉下来。

药抹了,痒也止了不少,江时卿收手自顾自先理起了药瓶,说:“可这手还是只能在夜里捂着,不若白日揣着这个,可就骑不了马了。”

“庄主那边才启程南下,我们不急,再多留两日等等他,待到再赶路时你就坐我的马,我载着你。”袁牧城起身净手,捡起盆边搭挂的帕子抹干水渍后,顺带到浴桶处探了探水温,才朝人走去。

江时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把我当药罐子养了。”

听那话声中隐隐掺着鼻音,袁牧城走近了便先俯身朝那鼻尖捏了下,说:“我是听你又该得风寒了,这才吹了几日风,没我挡着,你就不行了,嗯?”

“是啊,我离不开你了,”江时卿仰头看他,把人哄得倾下身子抱他,才顺势勾腿挂到了袁牧城身上,“江宅烧了,荟梅院又只有一间屋子,如今不想方设法赖着将军,我和林梦先生可没处落脚了。将军大人得逞了,又要把我骗到靖平王府暖榻去了。”

袁牧城托起他,直接扫清桌面把人先压在了身下:“难道靖平王府那一夜春宵,不是小公子先骗的我?”

“怎么算骗呢,将军不是舒服得很吗,疼的人分明只有我一个,”一双眼眸上下打探着,最终落到那唇上,江时卿看着那处,刻意放轻了声音,“想来将军那时还真够粗鲁的,都不知爱惜人。”

袁牧城靠近了,低声笑道:“今夜你只会舒服。”

江时卿咬他的耳朵:“蓄势待发啊。”

袁牧城含热抵他:“热水可都备好了,洗不洗?”

江时卿说:“手间都是膏药,碰不得水了,将军帮我啊。”

水声携着云雨之欢掀起又落下,江时卿双手耷在桶沿处,身上的红潮均被揉开了。氤氲热气中,袁牧城披了中衣,胸膛尚还挂着浅汗敞露在外,便要把人从热水中抱起擦拭。

才够到那腰身,窗外一阵异响,他迅疾扯过架上的衣袍先把江时卿罩起,便紧扯起衣带往窗边走去。窗子被推出道细缝,袁牧城往下打量几眼,便见何啸已站立在那处抹刀,地面还陈着具初凉的尸身。

“尽快把人处理了,别惊动店家。”何啸吩咐着,抬首与袁牧城示意。

“又有刺客?”窗缝中透进的风把热气吹逃,江时卿便先拢紧了衣袍。

袁牧城应道:“已是第三回 了。”

“幸而庄主身侧也留够了人,就算颜有迁想动手,也并非易事。”江时卿拖着靸鞋坐到了榻上,没来得及穿亵裤,坐着时腿不免露出受了冻。

袁牧城合紧了窗,把那双腿抬起往被中藏,说:“看来阇城里的人实在坐不住了,如今皇嗣尚在胎中,庄主又突然现身,颜氏手中的储位不保,他们不能眼睁睁坐等庄主有机会翻案,又以为宋秉还在你的手上,只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忙催着你我快些入城,然后再闹到陛下面前,以礼陈寺一案先把我们江副庄主给送进牢中。”

江时卿说:“是了,到时的说法便是为了报卫旭王府的灭门之仇,我假意伙同冯氏,杀害颜凌永后又将崔承灭口,挑拨冯颜两家,而后又抛尸于国子监引起轩然大波,以扰乱朝纲来发泄多年怨愤。为了报仇不仅残害侑国公之子,还生事扰民,如此歹毒之人,纵使卫旭王英名尚存,也难保我安然无恙,只要我落罪,许弋煦疏职一责可免,户部大权仍能掌握在他手中,陛下若一直抱恙,许弋煦大可凭借粮草来制约靖平王府和暄和军,而后再以宋韫的性命威胁宋秉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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