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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40)+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顾南行更是与人熟得快:“哪儿的话,现在见也不迟。”

瞥见那人满手的东西,袁牧城调笑道:“淮川,你怎么让顾兄提这么多东西呢。”

说着,袁牧城伸手作势要帮,顾南行往后撤了撤手,轻松道:“将军客气了,我这寄人篱下的,只能干干体力活。”

袁牧城的眉头轻微跳动,他收手背在身后,问:“顾兄与淮川是表亲?”

“那没有,只不过我蹭淮川的宅子住住罢了。”顾南行说。

闻言,袁牧城的目光落在面前沉默着的江时卿身上,那张清隽的面目好似会烫人,可他偏偏越看越是不忿,心中一阵焦躁油然而起。

“哦,淮川的宅子是挺大的。”

顾南行微愣,看了一眼江时卿,才问:“将军去过?我怎么不曾见过。”

袁牧城想也不想,便回道:“去过,说来也巧,我也不曾在江宅里见过顾兄。”

三人立在街道旁,本该喜庆的氛围触到三人后却莫名地变了味。

“骁安表哥,我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温开森挤着人群走到袁牧城身侧,却见到了另外两人。

江时卿他见过,但他不曾听袁牧城提过认识这人,便也犯了懵。

“这是……”温开森转头去看袁牧城。

袁牧城却直勾勾地盯着江时卿,不曾离眼,只说:“开森,这是江兄和顾兄。”

温开森听了,便乖乖地行了礼:“温某见过江兄,见过顾兄。”

江时卿也回了礼,顾南行空不出手,只好在口上道了句:“温公子客气。”

此时江时卿的脸色较方才有些发白,双手也攥着袖口久久不放,不适感涌来,自头顶冲向四肢又灌回心口,冷热在体内交集,身体竟又再次控不住地轻轻战栗了起来。

旁人还未发觉,但袁牧城已经起疑,便也压了些心头的躁意,心不在焉道:“我与淮川称得上是旧相识了,这位顾兄是淮川的好友,今日才见的。”

温开森本想问问袁牧城这个旧相识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又觉着日后再问也不迟,况且他向来友善,又喜人多,便笑道:“既然今日这么热闹,我请各位到酒楼里吃一顿如何?”

“不了,既有缘分,改日再约,我们先告辞了。”言罢,江时卿将双手掩于袖下,头也不抬便转身走了。

“淮川你……”顾南行有些疑惑,却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脸便对另外两人一笑,道,“将军,温公子,我们先走了。”

他匆匆追上江时卿,朝路旁还在张望的少年和姑娘叫了句:“季冬絮果,过来!”

二人听了转头一看,却都变了脸色,直跑上前。

江时卿虚汗直冒,眼前发晕,脚下渐渐无力,步伐也是蹒跚,他强忍着剧痛走到人少的巷口,才让顾南行背着离了去。

袁牧城没有追上前,只是这么观望着,但脸上的笑却跟着淡了下去。

——

来不及到荟梅院,顾南行直接把人背回了江宅。姜瑜跟着一路接下江时卿唇边渗出的血水,衣袖也都湿了大半。

钟鼎山托着江时卿的脑袋轻放在枕上,可那人的头才触到枕沿,便从口鼻中呛出一口鲜血,险些堵了气,钟鼎山忙把人侧翻过来,拍着背。

“顾小子备针,其他人热水汤药一齐去备着!”

江时卿剧烈地咳着,鼻腔酸得厉害,紧阖的双目蓄着热泪直往外淌。五脏六腑都似绞了起来,可他耐着疼也不喊一声,后来失了力便瘫软地躺着,任人喂着汤药再又难受地吐着,他觉得浑身都在发疼,可脑中实在混沌,也分不清痛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

他又看到那些常在梦中挥洒热血的身影慢慢倒下,昙凝血流到胃里灼烧出的痛感也愈发强烈。他在亲人的护佑下在生死之间来回了许多遍,直到那柄利刀再次朝他右颈挥来时,他又害怕地闭起了眼。

可当双眼再睁开时,他仰头却见到一块“卫旭王府”的牌匾。吕晟牵着他跨进了高高的门槛,离芳长公主逆着光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大哥二哥个头又蹿高了不少,举着长剑冲他挥手。

转眼他又到了国子监里,墨水倒了一桌,直往衣裳上淌,身旁的人在捂嘴偷笑,他却被揪着手板打。

有人在耳旁斥他是贱坯子、野杂种,有人划着他的领口往里探,他心生卑怯又满是厌恶却逃不了,只能缩紧了身子蹲着。

“以后对付这种人就得动手,你不会小爷可以教你。”

刺耳的嘲声被少年的话语驱散,江时卿小心地探起脑袋,少年在暖光下的身影耀得他眼眸发酸,那轮廓背着光,模糊不清,还未明晰时便倏地散开了。

“三小公子,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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