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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5)+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袁牧城出手狠绝,力量极强,一手锁住喉便即刻将死士的脖子扭断,单脚挑起木凳把人压在地面,转头捡起一支筷子便穿透了对方的肺。至江时卿面前时,他单手挡下最后一名死士的腕部,风轻云淡地用匕首划拉过那人脖间,热血喷溅而出,江时卿侧过了脸。

人倒在了他面前摆着的古琴上,袁牧城抬脚踩在矮桌上,提起人往旁边一扔,稍稍俯着身盯着江时卿,逢场作戏一般,说道:“抱歉,出手狠了,没留活口。”

星星血点从衣衫一路延至雪白的脖颈,分明是杀人如麻那般的可怖,可在这人身上却如妆点般,敢道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江时卿缓缓抬眸,毫不露怯地对上袁牧城的双眼,道:“多谢搭救。”

眼下对面的人越沉静,袁牧城便越是觉得他诡秘难测。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都慌不择路,可江时卿似乎连掩饰都不打算做,反倒坦然得有些过分。

“主子,颜公子送的琴毁了,待他来了可如何交代啊?”絮果指着裂成两半又染上污血的琴,像闯了大祸一般喊道。

袁牧城睨了一眼桌面,颇有诚意地说:“这琴毁了也有我的一份,改日袁某当登门拜访,赔公子一把新的。”

江时卿眼神如幼兽般纯善:“上次袁公子的搭救之恩江某还未谢过,此次又欠了一条命,怎敢讨要赔偿。”

说的话都好听,只不过没一句是真的。

今日江时卿借刀引他出手,他明知江时卿有能力自保却也陪他演了一出急公好义,更有趣的是,两人都知道对方想借机试探的心思,却还问心无愧地装模作样。

虽然他尚且不知江时卿是何目的,但他正巧想探探眼前这人的底细,既然江时卿给了他机会,他便顺理成章地接了。

于是他也顺着演下去:“我广结善缘,不求回报。”

“那江某便欣然接受,却之不恭了。”

说着,江时卿便拿了帕子,蘸着杯中的茶水擦拭血迹。他擦得极细,绸面蹭过脖颈,水痕混着血迹抹成一片,滑落至衣领又晕开,越过衣领的水痕却一路向下,延至看不见的地方。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诡异地透着些蛊惑。可惜他袁牧城不是颜凌永。

袁牧城嗤笑了一声,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说:“没擦干净。”

江时卿顿了动作,挑起似笑非笑的眼角,轻声说:“擦不干净。”

颜凌永带着护卫汹汹而来,却见坊中已是一片狼藉,此时礼部侍郎岑昱刚巧进了门。

“岑大人!当初是你在家父面前夸下海口说这曲目定会深得陛下心意,可今日还没到陛下面前,就已经闹了这么一出,你是什么意思?”颜凌永勃然大怒。

袁牧城见到人后,收回脚,气定神闲地站直了身。

岑昱一见翾飞将军也在,心中更是不安,只好战战兢兢地站出:“所幸没有不必要的伤亡,下官定会彻查此事,还望翾飞将军和颜公子……”

袁牧城烦透了官场上的这套,直言道:“岑侍郎倒不必拘礼,不该我管的事,我半点不会管。”说完,他便离了场。

颜凌永闻言才惊觉袁牧城也在场,觉得面子更挂不住了,不领情道:“岑大人,今日是我颜凌永请的客人差点在弦歌坊内出了事,你把颜氏的面子往哪儿搁?”

弦歌坊内出了这么一茬,虽来者针对的是江时卿,但此事若传出,便只会说有刺客暗藏于弦歌坊,大可上到弑君之罪。岑昱自然想在事情还未闹大之前先把势头压下去。

岑昱把人请到一旁低语:“颜公子,此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大,您若不主动提起此事,来日下官查明是何人所为,定当亲自谢罪。朝中各人也知晓,在下是蒙侑国公深恩才能任礼部侍郎一职,今日原是为了应颜公子所求,才以练曲为名安排了这场奏乐,若此事闹大了,颜公子也难免受累。”

话在理,颜凌永也只得作罢,心中盘算着如何向江时卿交代此事。

那旁,江时卿扔了帕子站起,杯中的茶水已从淡红转为了深红。

“颜公子,既已如此,江某便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江时卿没有给颜凌永说话的机会,立即叫了絮果便往门外走去。

“絮果,带上琴,走吧。”

——

夜里,袁牧城小饮了一口酒,蹙了眉。

果然,还是御州的酒更烈些,可哪里的酒他都不喜欢。

“查到了吗?”何啸刚进屋,袁牧城便问了一句。

“都查清了,”何啸说,“谒门庄是近两年才在江湖中兴起的一个组织,起先靠买卖消息为名,后来也沾手杀人买卖。传闻谒门庄有两位庄主,但至今未有人知晓庄主姓甚名谁。至于阇城内的江时卿,只查到朝中派去江宅试探的人,都身中银针,负伤而归,而谒门庄其中一位庄主便是以银针杀人闻名于世,所以便有人猜测江时卿就是谒门庄的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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