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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69)+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江时卿理着帷帽,漠然道:“杀人啊,不够明显吗?”

袁牧城转头瞄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地面,说,“巧了,我正好就撞见了,你说我要报官吗?”

“我倒是孤注一掷别无所求了,”江时卿抬眸与他对视,说,“只是我死了,你舍得吗?”

袁牧城微微倾身,双目浅含笑意。

“舍得。”他说。

“哦。”江时卿漫不经心地将那张从崔承袖间取来的纸条举到面前,毫无波澜地望着他。

轻捻着纸张的指尖松开,纸片在眼前飘落,浸到血色后洇了一片红。墨迹同血液混在一起,交融着模糊了字形。

袁牧城垂眼看向地面,却听面前那人轻言道:“那便舍了吧。”

言罢,江时卿越过袁牧城的肩头,随手将刀插到地面,又径自牵了自己的马,往来路走了。

隐蔽处,许弋煦玩味地看着那个策马而去的身影,轻挑唇角。

“淮,川。”

他轻声念着,绽了个笑。

——

江时卿下了马,半蹲在无人的一株林木旁,望着被压出痕迹的草丛出神。

“在找什么?”袁牧城方才把马栓好,便转头唤醒了怔住的江时卿。

闻声,江时卿起身道:“别跟着我。”

可才一个转身的功夫,江时卿便瞧见袁牧城解了他栓在树干上的缰绳,挥手往马臀一拍,将马赶出了林间。

望着愈跑愈远的马匹,江时卿气上心头,无情道:“你能不能别总在我这儿犯疯病?”

袁牧城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坏笑:“这下你得跟着我了。”

江时卿张望了一番,拨开挡路的袁牧城,往仅剩的那匹马走去。

袁牧城跟在他身后,说:“连将军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没空同你调情。”说着,江时卿踩着马镫轻快地上了马。

可还未待他理好缰绳,马背忽地一沉,一个紧实的身躯驱开凉风,带着热意堵在身后。

江时卿侧首冲身后那人说了一声:“下去!”

袁牧城却笑道:“你骑的是我的马,怎么还赶我走呢?”

江时卿理亏,便要自己跳下马背,可才一倾身,便被袁牧城抬臂拦下。

“做什么?”袁牧城毫不退让,顺手牵过缰绳把人锁在怀里,“我可是受了姜太师之托,要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上了我的马,你还想去哪儿。”

听了这话,江时卿心间一沉,态度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强硬,便又正了身子坐着。

袁牧城见人乖了,伸手解了那人的帷帽,在那人怨怼的目光还未投到自己身上时,将帷帽塞到了他的怀中。

“硌得慌,自己拿着,走了。”

马跑得不快,载着两人在林间小道乘风穿行。随着颠簸,两人的前胸后背有意无意地贴近,江时卿被罩在坚实的臂膀中,意外地觉得有些安稳。

“方才在找崔承?”袁牧城忽然说。

江时卿应道:“不用找了。”

“嗯?”袁牧城垂眸看了他一眼。

“今夜本就有人要引他出来,”江时卿顿了顿,接着说,“我若没猜错的话,带走他的那个人应当也是想借他的名义杀了颜凌永。”

“自马球赛后我便觉得奇怪,果然还有双眼睛在盯着冯氏。”说话时,袁牧城的声音还混着胸腔中产生的阵阵鸣动。那震声就靠在江时卿的耳旁,带着些亲近。

江时卿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身后那人的腿根。先前抵在双腿间的触感又在脑中浮起,惹他霎时红了耳根,不再作声。

袁牧城见他不出声,伸手拨了拨他高束的马尾,而后偏头去看他,身子跟着动作又贴近了些。

“在想什么?”袁牧城问。

江时卿静了静,稳着声说:“这不是回去的路,将军是打算把我送到官府领赏吗?”

“这条路偏,走的人少,”说到这儿,袁牧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怎么,怕我真把你舍了?”

“是啊,”江时卿目视前方,说,“毕竟方才说要舍了我的人也是将军你啊。”

袁牧城拉着绳,放慢了马,戏谑道:“不是爱赌吗,怎么不赌赌我敢不敢舍了你。”

江时卿把玩着手中的帷帽,略带愉色:“赌着呢。”

看着眼前那个不着藻饰,净若素月的人,袁牧城眼中生出柔意,连声音也缓了许多。

“赌赢了吗?”袁牧城轻声问。

江时卿侧过脸,说:“问你啊。”

那人发丝间笼着的冷冽味道明目张胆地勾着鼻尖,袁牧城贴着那气息,紧了紧手中的绳,而后他看着江时卿,慢慢停了马。

“你确定要问我?”袁牧城心头发烫,话语都似裹着热气。

江时卿僵了僵,仍侧着脸:“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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