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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71)+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絮果侧着头不肯看他,也才那么一会儿,那酸意又上了鼻腔,他将头越埋越低,不愿让江时卿瞧见。可他越是低着头,那泪珠便更控不住地直往地面砸。

片刻后,絮果忍不住声,便带着哭腔颤道:“主子每回有事我都不在身边,主子是不是嫌我……”

“没有,”江时卿站起身,轻声说道,“是我不好。”

絮果霎时崩了泪,抱住江时卿便痛哭了起来。江时卿轻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安抚着那少年的情绪。

片刻后,絮果用额头抵着江时卿的肩,抽着气道:“絮果已经没了爹娘和大哥,不想再没了主子。”

江时卿没有答话,只抬手抚了抚那少年的后脑,而后便静静地任他抱着。

“絮果小公子这么搂着人,要把你主子给饿坏了。”

袁牧城自门边走来,伸手揉了揉絮果的头顶。

絮果忙直起身,胡乱地抹了把鼻涕。江时卿低下身抬指替他拭泪,笑道:“先去洗把脸,然后回房睡一觉。”

少年直点头,带着被人撞见哭相的羞耻钻出了门。

待絮果出门后,江时卿绕回桌前,不紧不慢地坐下了身,问道:“先生呢?”

袁牧城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对面,说:“听说你醒了,我便劝他回房休息了。”

记起昨晚袁牧城称姜瑜为“太师”,江时卿便问道:“你认识先生?”

袁牧城直言道:“从前性子野,不懂尊卑,专挑太子皇子当玩伴,免不了与姜太师碰面。”

江时卿点了头,拿起竹筷挑了样菜放进碗中,又问:“你来做什么?”

“在礼陈寺待了一夜,本打算顺道过来报个信,哪想进门便听说你昨夜倒了,”袁牧城脸色发重,说,“哪儿不舒服?”

江时卿随口答道:“哪儿都不舒服。”

本是玩笑,可袁牧城当了真,靠着桌沿便将手背贴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江时卿往后撤了撤,说:“没烧。”

虽探不出热度,可那面色怎么瞧都苍白。袁牧城收手后还是不放心地瞧着人,目光就似钉在江时卿身上一般,半点不离。

“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江时卿忽然问。

袁牧城说:“也就颜凌永那厮被你抹了脖子那会儿,怎么了?”

“没怎么,”江时卿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咽下后才说,“外头什么情况了?”

“那些事暂时用不着你操心,”袁牧城仍旧看着他,说,“我不能多留,待你休养好了,咱们荟梅院里再聊。”

“那我就不送了。”说着,江时卿伸手去够摆得最远的那盘菜,夹得有些费力。

袁牧城把菜盘往他那旁推去,笑道:“这么不客气。”

江时卿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抬眸说:“不是说荟梅院再聊吗,在这儿浪费时间作甚。”

袁牧城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在这儿坐着甚有乐趣,一刻能值白银二两,兑成一石米也够一个士兵吃三四十天了。”

“看人吃饭也是种乐趣吗?”江时卿说,“将军的癖好真够独特。”

看江时卿只吃菜不喝汤,袁牧城便舀了一碗,摆到他面前,说:“也挑人,不是谁吃饭我都爱看的。”

江时卿便也拿起勺子,匀了匀碗里的热汤,说:“你这张嘴,在占人便宜这件事上没少得逞吧。”

见桌上摆着串念珠,袁牧城便拾起了放在手中摆弄,说:“只占过一个人的便宜,你说亏不亏。”

“亏,”江时卿说,“怎么不亏。”

隔着桌面,江时卿看着袁牧城挑动着念珠的指尖,总不自觉地想起两人手腕相缠的那晚,被啃咬的酥麻感从耳垂漫到舌尖。

热意烘着双耳,江时卿收回了视线,只沉默地喝着碗里的汤。

袁牧城一下一下地拨着珠子,眼前瞧见的却是江时卿持着念珠时端雅的模样,可那人也曾伏在他身下,乱着衣衫,慌着神情,就连此时蹭到汤水的唇,被他含在嘴中时也是柔软万分。

碗里的汤喝了近一半,江时卿也没听见声,便抬了眼,却见袁牧城还在盯着自己看。可就在对视的那一瞬间,袁牧城忽然起身朝他靠过来。

江时卿直视着人,稍稍往后倾去,可那人侵/略的意味有些重,好似他怎么避都避不开。

袁牧城近了身,看着那人强装镇定的模样笑了笑,最后只伸指抹去了他唇角无意沾上的汤渍。

“我觉得,”袁牧城说,“不亏。”

——

太尉府中,冯若平忿忿地自语着:“颜凌永怎么就死了呢?”

徐玢思索了片刻,问:“崔承还是没消息吗?”

冯若平叹道:“没有,也不知这人死了和他有没有关系,如今这阇城里都贴满了告示,陛下也让兵部和都督府一齐搜人,不管崔承是死是活,被寻回后多半也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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