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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余温,你我余生(42)

作者: 嘉言Lori 阅读记录

“我可以抱抱你吗?”严忆竹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反而忽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其实在车里就想抱了,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到不孤单——活着不孤单。

她抬起头,望进路寒的眼睛里。那双眸子里有诧异,但很快柔和下来,路寒没有说“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抱住了她。鼻子紧贴着她的头发,洗发水的香味扑过来。她闭上眼,又吸了一下。

严忆竹却是紧紧抱了上去。她不知道是晚饭的少量酒精让自己脆弱,还是车里路寒的话和刚刚的那段让自己清晰意识到个体的困境。孤单与痛苦。她常常逃避用这样的词来描述自己的困境。可是此刻,知道没有更好的词了。她也只想抱住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着迷的人。抱紧她,直到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那样至少不孤单了吧。她这样想。

眼泪在打转,但她不打算让它们流下来。

抱了一会儿,严忆竹松开了,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又说:“那我先去睡了。”

路寒点头,送她进了房间,约好第二天早上开车送她去学校,才道了晚安出来。

一个人在书房桌子前坐下,打开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小朋友今天似乎情绪波动很大,在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现在这个拥抱也不像平时那个克制、内敛、羞涩的她。可是,只要她要,路寒就愿意给。何止一个拥抱。

可是啊可是。路寒心里有一万个可是。一向自诩清醒、理性的她,也茫然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凌晨2点,严忆竹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

从小学开始,她就不断做从各种高处跌落的梦。刚刚,她又梦到自己在过一座很高的桥,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了桥的护栏外侧,刚开始几步还很稳,紧接着就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惊惶不安地醒过来,发现在床上,知道不过是又一个噩梦。她揉了揉眼,起来去了趟洗手间,向路寒的卧室走过去。

好像是自己的房间一样,她轻车熟路,推开门,绕到空着的那半边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她望着天花板,脑中什么都没有想,心里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期待。好像此时此地的这个人不是自己,又好像是在做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路寒似乎被刚刚动静吵到了,但也只是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了平躺,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几个音节,继续睡过去了。

严忆竹侧过身,面对着她,伸出手,搭在她的腰上,也睡着了。

早上七点,路寒闹钟响了。她睁开眼,发现了枕边的小朋友。

倒也不很意外。夜里她虽然没醒,却也是有一点意识的,而且自从小朋友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睡觉爱翻身的她竟然再没动过。

侧过头再看看那张年轻的睡颜,心里喜欢极了。洁白静谧的脸,像玉一样;眼皮是青色的,睫毛那么长,那么密,好像下一秒就要滚出一滴泪珠来;鼻子高高的,很直,上面有三颗很小很小的痣,几成等边三角形;嘴唇嘟着,好像在撒娇,又好像撒娇过后在懊悔,唇线很硬很美。

路寒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抚严忆竹鼻梁上的小痣,很轻很轻,上方小鹿一般的眼睛却还是睁开了。路寒没有缩回手,而是往后伸去,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醒啦?”

严忆竹知道此情此景不是梦,可是怎么比梦还美好呢?她眨眨眼,点头,想解释下:“我夜里做了个噩梦,醒了,就跑来你的房间了。”

“没事,我平时睡得也不好,你一来,我反而好多了。”路寒坐起来,说,“我先去洗漱了。”

严忆竹点头,躺着打量路寒的卧室。这间和她住的那间挨在一起,只不过一个门靠左,一个靠右。卧室陈设很简单,没有传统衣柜,进门右手边是开放式衣架,一件件衣服、一条条裤子都挂在那里,她能够想象平时路寒站在衣架前拨开一件件衣服搭配穿着的样子;一张一米五的床放在中间,没有靠背,枕头上面就是墙;旁边是一个黑胡桃木的床头柜,上方是和隔壁卧室一模一样的竹纸床头灯;靠窗的那一边床头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小书架,杂乱地放着一些书,很可能都是路寒的床头读物。

严忆竹喜欢这间卧室胜过自己的,只因为这里充满了路寒的气息,她又留恋地在被子里躺里一会儿,才起了床。

两人早上都很麻利,7点35分,路寒开着车送小朋友去上学。早饭是没来得及吃,路寒趁她洗漱,快速做了一个三明治,让她在车上吃两口。小朋友却怎么都不肯吃,说怕把车上掉得都是食物残渣,有味道而且不好清洁,硬是带进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