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183)

褚旭枫：“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师傅你太好了！”

“你才知道啊？先别忙着感动，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别硬来了。要不然，人一准就跑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知道了，师傅，多谢了。”褚旭枫临走时，深施一礼。

李达看着他上车，马车渐渐远去。也不知道下次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褚旭枫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偶尔很久才能见上一面。

其实李达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京城的生活，一直都有褚旭枫的关照。李达对祁宸说的话没有假话，自家徒弟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马车内，祁宸一直在回想李达说过的话，眼神便也忍不住瞥向褚旭枫。

李达说褚旭枫最开始没有安全感，晚上睡觉必须锁好门，屋里必须亮着一盏灯，要不然睡不着。学做鱼时，拿着菜刀不忍下手，手足无措。第一次上战场杀敌之后，在伙房呆了整整一天……

褚旭枫总能感受到一旁隐隐打量的视线，有点坐立不安，一时之间心中猜测颇多。不知陛下为何总是这样视线飘忽的看着他，难道是因为李达说过的那些事情，让陛下对他产生了许多的联想？

褚旭枫：“……”总感觉师傅这么做，有点儿不靠谱呢？祁宸真的会对他改观吗？

这种诡异的眼神，他还要承受多久啊？

祁宸观察到褚旭枫左手拇指不停的来回摩擦着，虽然褚旭枫的动作并不是很大，可还是被祁宸注意到了。

李达说过，褚旭枫一有这样的举动就表示有些紧张了。可是看着褚旭枫那面沉如水的神情，还真看不出他是在紧张。

祁宸嘴角小幅度上扬，李大哥说的话，看来还挺有用的，起码能辨别一下褚旭枫的真实情绪。

褚旭枫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便问了出口：“陛下，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本王衣冠哪里不整吗？”

祁宸面上平静，若无其事的道：“今日只是突然发现，你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

“哪、哪里不一样？”褚旭枫状似若无其事的问道。

祁宸注意到褚旭枫那略微抖动的嘴角，祁宸轻抿着唇，脸上扬起一闪而过的满意笑容，“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这回答有跟没有一样啊，褚旭枫完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略有些尴尬，至少褚旭枫是这样认为的。

“陛下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那还要多谢摄政王带朕享受这难得的清静时光，朕才会有如此好的心情，并且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人。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亲近，像我们这样的人应该很少有可以完全放下戒备的时候，所以，”祁宸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睁着眼侧看着他：“朕觉得你确实是有些不一样了，与在朝堂时完全不一样。”

褚旭枫心内颇为欣喜的道：“能在具体一点吗？”

祁宸默默地看了过来，“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那朕只能告诉你，那是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面，你今日好像个领朋友回家的孩子，这有些不太像你了。”

褚旭枫挑了挑眉，眼眸黑沉如墨，还闪着细碎的光芒，声音低沉迷人的道：“难道不是领着心上人回家见家长吗？”

祁宸：“……”其实在听到这话的第一时刻，心中只是感觉有些微妙，随后才是满满的无奈，当然还有点小小的脾气，最后又都变成了好笑。

祁宸若无其事的轻声道：“你倒是颇有胆量！”

褚旭枫：“多谢陛下夸赞！本王胆识一直都是这么大，从未变过！”

祁宸完全被褚旭枫这没皮没脸的气场所打败，又好气又好笑的道：“是吗？那朕怎么听李大哥说你连杀个鱼都不敢呢？”

褚旭枫：“……”他就知道，这种黑历史实在是有损他的伟岸形象，“还有这种事？本王怎么不记得了？也许是他年岁大了，记性不好，记错了。”

祁宸忍不住想笑，堂堂的摄政王，一个骁勇善战之人，竟然也有耍赖想蒙混过关的时候。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难怪他能成功掌权，坐到现在这高高在上的位置。真是令祁宸自叹弗如！

褚旭枫注意到了祁宸的眼神，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之所以会带你来，大概也是因为他算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在我最难的时候，遇到了他，是他一直在照顾我，虽然文他不能教我什么治世的道理，武也不能教我安邦定国，顶多教我做几道家常小菜。可是，他是不一样的，他会教导我一些为人处世上的道理，也只有他给了我家的温暖。所谓师徒相称，其实说是父子家人也不为过。”

褚旭枫难得露出这样温情的一面，也许李达有些话是对的，褚旭枫也是渴望亲情的。再强大的人，都会有疲怠的时候，不过是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