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322)

老皇帝睁开眼睛，双眼有些迷茫，好像看东西很是费力的模样，半天瞳孔才对上焦终于看到了周皇，一瞬间有些恍惚。

“瑶儿……是瑶儿吗？”

祁宸：“……”这不是母亲的小名吗？心内不禁哂笑，这是想念了自己那个被当做利益送出去的女儿了？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多年了，到了最后才突然想起了母亲，躺在病床上顾念起亲情来了。祁宸是真的没有多大的感触，感情这演戏的功夫还是祖传的，一脉相承。

齐沐提醒道：“父皇看错了，这是大周天子。不是皇妹，慧静皇后。”

老皇帝又定睛的看了看祁宸，“原来是周皇。像，可真像啊……”

祁宸被请上座，挨着老皇帝不远的地方坐下，随后笑了笑道：“幸亏母后，朕才有了这样一副好相貌，外面可都把朕的容貌传得神乎其神。朕瞧着许多东梁的百姓，似乎对朕的相貌颇感兴趣呢！”

老皇帝强打起精神，似乎对此感兴趣，“是吗？太子可知此事？”

齐沐：“……确有此事，世人素来好颜色，周皇陛下容颜冠绝天下，气质出尘，自然会受世人追捧。若是陛下不喜，孤便派人多加约束便是了。”

祁宸轻挑眉头，语调柔和，带了些笑意：“这倒不必。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朕既受世人爱戴，怎好辜负他们的好意。只是这市井流言可是将朕越传越神，已经不似凡人了，都神魔化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什么仙人下凡，这就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老皇帝：“还有这事？有意思。不过也很正常，当年瑶儿还在的时候，也是东梁第一美人，每回出行之时，也是万人空巷，受众人追捧的。周皇比当年的瑶儿还要胜上几分，难免不会让世俗之人追捧。”

齐沐趁机道：“是啊！孤刚才初见周皇的时候，也是一愣儿，实在是太像瑶儿妹妹了。当然，孤也觉得这周身气派也像极了父皇，一脉传承啊！”

老皇帝听了，喜笑颜开，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难怪朕一看到周皇就觉得亲切呢！”

祁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齐沐，很会拍马屁啊！

随后笑着同梁皇苍老的手相握，这个时候，也该表示一下孺慕之情，垂着眼眸长睫微动，显得格外的柔和乖巧。

齐沐：“……”一看这位周皇这样装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宸：“朕也是很想念您，唉，母后若是知道您如此惦念，想必也会很欣慰的。”

老皇帝看着神肖其母的祁宸，不禁叹道：“可怜朕的瑶儿，如此早就……”

“唉……”老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谁想到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也不知到时候再见，瑶儿会不会怪朕心狠将其远嫁他乡……”

祁宸宽慰道：“梁皇多心了。母后素来仁孝，怎么会怪罪您呢？宫中有一佛堂，是母后生前常去之地，不为其他，只为祈祷梁皇可以身体康健无忧。”

老皇帝不禁激动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在齐沐等人的帮助下，理顺气息，声音嘶哑的道：“瑶儿素来性情温和，最是孝顺懂事，到底还是朕亏欠了她……”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母亲的一生。也不知母亲若是在世，听到这声亏欠可会真的无怨恨吗？

祁宸面上不显，劝道：“梁皇养病要紧，切勿多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朕来这里探望，只望您能够病情大好，才不负母后的心愿，也不负朕特意来这东梁一趟。”

老皇帝道：“听闻周皇自幼便体弱多病，还亲自不远万里来东梁看朕这个老头子，辛苦你了。”

说着，老皇帝拍了拍祁宸的手继续道：“跟瑶儿一样，都是好孩子……”

说着话，老皇帝精神又开始萎靡不振，头脑昏沉起来，昏睡过去。

等二人离开，齐沐歉意道：“父皇自生重病以来，一直如此，还请周皇见谅。”

“无妨，朕明白这种感受。”祁宸苦笑一声：“朕常年重病缠身，也知道这个中滋味并不好受。”

祁宸面色不太好，疲惫感在这时突然涌上来。更不好的是，心绪不宁，只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在炸裂一般的难受。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要在此时病发，算一算，时间倒也差不多。

齐沐见周皇突然站住不动，也不说话，面色一下子惨白起来，脸上冷汗直冒，顿时感觉不好，忙问道：“周皇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太医？”

祁宸忍受着剧痛，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站得最近的齐沐，被喷到了，血腥味极浓。

齐沐脸色不太好的看向周皇，只见周皇两眼一闭，整个人晕倒了，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