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契(47)

夜雪焕被他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低笑道：“还道你是不想应对，装醉开溜，没想到竟真的是个沾杯倒。无怪连点酒酿也不肯吃。”

蓝祈双眼迷蒙，听到有人说话，本能地嗯了一声，喃喃道：“殿下……”

声音又轻又软，又绵又拖，不像是应答，倒像是某种别的什么腔调。

“嗯。还算没醉糊涂，至少能认得人。”

夜雪焕忍着笑，宴会之前的那点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转身在床沿坐下，顺手把人捞进了怀里。蓝祈乖巧地偎在他胸前，甚至伸臂勾住了他的后肩。

夜雪焕看着他的装扮，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略一偏头又瞥见了枕边摆着的可疑的白瓷小罐，暗笑这群内侍果然都很懂事。

“蓝儿今天表现很好。”他凑在蓝祈耳边，轻吻了一下那近乎透明的耳垂，“我很满意。”

蓝祈从他怀里抬起头，似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怯怯问道：“我有帮到殿下吗……”

“当然。”夜雪焕抚着他的后背，声音低缓轻柔，却又带着某种异样的危险，“你说，我奖励你什么好？”

蓝祈看着那双琉璃般的凤眼，看到其中的笑意，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深沉的悲凉，喃喃道：“那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夜雪焕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蓝祈被人扶走时，眼中那抹连他都忍不住要心颤的黯淡。当时只以为蓝祈这戏功已经出神入化，现在才知，原来他是当真不想离开自己。

他惊喜极了，想不到这小东西酒后会变得这般柔软温顺，又呆又怯，一向黑白分明的杏眼也氤氲着水汽，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不舍和依恋，软绵绵地被他抱在怀里，委委屈屈地质问为什么不要他。

若早知是几杯酒就可以解决的事，何必还和他置气了一下午。

——也或者，不仅仅是酒的缘故。

“怎么可能不要你。”夜雪焕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我的小醉猫这么可爱，当然要藏起来，只我一个人看。”

蓝祈的嘴唇颤了颤，嗫嚅几下，终是没发出声音来，只攥住了夜雪焕后肩上的衣料。指尖隔着衣料擦在他皮肤上，像是直接挠在了心上一般。

夜雪焕蓦地有些心疼，看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收紧了手臂，低头含住他的唇瓣，一下下地轻啄。并不急于往深处侵占，安抚一般的浅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难以察觉的温柔。

对于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而言，拥抱和亲吻永远都能带来慰藉。蓝祈很快就放松下来，闭了眼轻声喘息，幼猫一般绵软可人。

夜雪焕开始觉得有点热，不动声色地掀开锦被，慢慢将蓝祈放倒在床上，圈在臂弯之间。

“乖。张嘴。”

微哑的嗓音带上了些蛊惑的意味，蓝祈顺从地分开了唇瓣，滚烫的舌尖探了进来，细细扫过口腔里每一个角落。百花酿的余香扩散开来，淌出嘴角的也不知是谁的涎液，潺潺水声在耳畔缱绻回响。

“嗯……”

蓝祈头晕目眩，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发出了如此甜腻浓重的鼻音。

“真乖。”夜雪焕梳着他散落的发丝，低低笑道，“别怕，不会不要你的。今晚都陪着你好不好？”

一面说着，手已经探到了腰间，将腰带拉开。

绸衣向两边滑落，露出来的肌肤莹润剔透，如玉如脂，肩胛到锁骨的弧线如同两羽舒展的小翅膀，天下最巧手的工匠都雕琢不出的精致优美。右肩窝里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点缀在一片莹白里，似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蓝祈下意识地缩了缩，伸手想要将衣衫扯回身体上，却被夜雪焕抓住了手腕，禁锢在枕头两侧。

“羞什么，不许遮。”夜雪焕俯身在他肩头的小痣上亲了一口，“是你自己说了愿意的。”

蓝祈似乎并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眼中满是疑惑。刚被疼爱过的唇瓣水嫩润泽，脸上潮红一片，看上去既单纯又妩媚，模样可爱至极，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淡漠沉着。

他蹙着眉头，很努力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道：“哦……对，要给殿下暖床……”

神情看上去认真极了，就连夜雪焕都怔了怔，附到他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调笑：“那你把床暖好没有？嗯？”

灼热的吐息落在耳畔，蓝祈一个激灵，耳垂周围晕开一圈红潮。夜雪焕目光微沉，凑上去轻啄一口，就听见他发出了一声轻喘，受不住一般偏过头去，却反而将侧颈上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无言的邀请。

夜雪焕十分满意地沿着颈线吻了下去，撩开绸衣下摆，沿着纤细的腰线向上抚摩，从微凹的尾椎摸到凸起的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