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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刀呢?(28)+番外

“相对的,我也可以毁了你。”

“叫你再也演不了戏、发不了专辑、就像这地上的杯子一样摔成稀烂。明星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热得快凉得也快,你应该比我清楚。”

“黎未都你……”叶氤声音尖利,“你威胁他?”

“嗯,我就是在威胁他。你看,他在犹豫呢。还不明白吗?对这种自私透顶的人来说,跟他的大好前途相比,你,根本一文不值。”

“朱凌你别听他的!”

叶氤一把抓着朱凌的手,含泪一副要哭的可怜模样:“你是在吓唬你,他做不到的!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他只是想骗我们分开!”

“我好歹也是《繁荣》的老板。”

黎未都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影子在沙发上落下一道阴翳,“谁能上《繁荣》直播,我、说、了、算。”

“……”

“……”

“好安静啊。”

安静得甚至听得到午后窗外的蝉鸣,这么漫长、让人犯困的沉默。

黎未都想笑。耳边的幻听出现了朱凌的心声——“好想答应他”、“好想抓住难得的契机”,“可是怎么办呢?初恋就在身边,根本抹不开面子啊”!

“叶氤,说真的,我就算再怎么样不合你心意,至少也比他值得依靠吧?”

“如果离开我,你觉得他真会乖乖跟你在一起?他真舍得他那个‘家’?会不会几天玩腻了,转身就嚷嚷着‘家的温暖’?”

“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对你会比我更好。”

“跟我回去。”

“!”

“黎未都你放开他!!!”

“……”真的是很讨厌。

朱凌这家伙,身上总是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亮闪闪的金粉,像这样被他抓住手腕,那些粉末都蹭他身上去了,才新买的衣服又得送洗!烦!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开他?”

“朱凌,你是能保证会为他离婚,还是能保证会对他负责?”

缓缓抬眼,黎未都目光幽幽,阴森嘲讽挑衅全开。

“看吧,连一句承诺都不敢说。”

“也太虚伪了吧?只打算把人骗到手,就放着不管了?”

“你少他妈废话!”朱凌被激得头脑一热、脱口而出:“我会对小氤负责,你给我放手!”

黎未都挑了挑眉。好整以暇,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朱凌也就干脆豁出去了:“你有本事就整倒我!来啊?我不怕你姓黎的,我警告你,再让我看到你缠着小氤不放,当心我还送你去住院!”

……

在朱凌的印象中,黎未都这人神经极其脆弱。听到这种话一般就直接崩了,随后必是一场肢体恶战。

可是,为什么?

眼前的男人反而笑了,隐隐含着些近乎得逞的阴险和愉悦。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明白了。我同意分手,也保证以后不会纠缠,叶氤也就拜托你照顾了。”

朱凌懵了,还在捉摸那抹诡异笑容的意义,就看见黎未都缓缓地、状甚悠闲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手机。

一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纪锴,你都听见了?”

“嗯,都听到了。”

窗外一片灿烂的秋光,黎未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身心舒畅过了,眼前朱凌天打雷劈的表情,真的是……哈哈,哈哈哈。

作为一个游戏公司总裁,这辈子也没机会演过戏。没想到第一次挑战影帝竟就能瞒天过海。

电话那头,纪锴的声音无波无澜地传来。

“朱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早点回来办手续吧。我成全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朱凌:卧槽毒,被坑了!这人有毒!这电话有毒!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第25章

(注:本章锴哥线倒叙1天, 有小天使没注意产生了混乱,特此提醒。“第二天”黎总出院才直播通话。)

人类通常会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劝说别人的时候, 总能头脑清醒、口齿伶俐、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落回自己身上时, 却往往会走回“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怪圈。

……

那天出了医院, 纪锴一个人坐大巴回S市。一路靠着玻璃窗。

大巴曲折盘桓在山林之间。夏末的山本该绿意盎然,但今年的秋寒来得着实太早, 层林间竟已悄然点缀了些浅红深黄,殊色斑斓的, 像是一卷油画。

纪锴望着窗外,想起结婚第二年冬天。

朱凌在北方的一个城市拍戏。本来已经确定没法回家过年了,剧组却提前杀青。年关春运,机票火车票早已抢售一空,无奈朱凌偏要回家, 就去买了全程十二小时的长途大巴票。

纪锴心疼他, 却拗不过他的坚持。除夕那天开车去S市客运站接人时, 本以为连日的工作加一路长途, 他的宝贝一定早就累得筋疲力尽、憔悴不堪。

可见到人时, 朱凌却整个儿是精神抖擞的。

星眸闪烁、俊朗如常, 连同毛领子上雪水化开的水珠一起闪闪发光。

……

【熊宝宝你不知道,我坐了一整夜加一个白天,看到了好多不可思议的景色!】

【我看到大雪漫天、鹅毛一样, 沿途好几个小时,凌晨一两点天都不是黑的,整个世界被大地的白雪反光成一片淡淡的粉红色。】

【路边的秃树上挂着柿子, 是那种北方的沧桑遒劲,明明一片叶子都没有,却气势非凡——车开啊开,积雪开始越来越少,等开到淮河、开到长江以南,雪就完全化了,有些树上甚至还见得着绿意。】

【我那时候高兴啊,坐都坐不住!】

【想着每多绿一点,就能离我家熊宝宝更近一点。等到了S市,一定就春暖花开了!结果,哈哈哈,虽然今天S市也很冷,但熊宝宝你来接我了,还拿了大衣来,好暖和,活着真好!我真的好幸福!】

回家一路,朱凌都抓着纪锴开车的手腕,兴奋得像个少年。

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说是就好像是小时候春游一样,满心怀着期待,那一路根本不是疲倦的旅程,而是整整十二个小时思念的甜蜜。

【而且最后,我见到你了不是吗?】

【锴哥,熊宝宝,我回来陪你过年了。】

【我好想你。】

……

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还历历在目——朱凌的声音、笑、气息、以及身上淡淡古龙水味道。更记得自己坐在他身边,默默听着他兴奋的描述时,那一整颗被温柔和酸涩填满的心。

一生一世。

在那一刻,没有分毫犹豫、没有一丝怀疑。

朱凌,我和你,我们。曾经像做梦一样美好。

如果是在婚后才终于遇见了真爱。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叫我放手。

我会难过,但一定会诚心祝福你——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想要幸福的的权利。但是,绝对不该有一边放肆去爱、一边又贪恋家的温暖的贪婪。

贪心不足,是容易遭天谴的。

从胸口掏出那撕剩下的半张纸。字迹潦草、有些已经难以辨认。但也不太需要辨认,反正终究也不过就是构成了一个力透纸背大写的“人渣”而已。

人渣。纪锴从来没想过,他竟有一天要用这个词形容朱凌。

形容当年那个像是太阳一般耀眼,爱音乐、执着、眼里带着梦想的青年。

……

掏出钥匙,旋转,开锁。

不过两夜未归而已。整个家里却莫名弥散着一种异常安静而陌生的气息。

就像是提前预知了某种曲终人散的结果似的,所有象征温馨的东西,温暖的小圆凳、橘红的小壁灯、柔软的大抱枕,都在冷冰冰躺着装死。

小琰现在就在楼上,在“干爹们”的家里,应该刚吃过午饭。那孩子精力旺盛,是从来不用睡午觉的。几天不见,其实挺想他。

但,纪锴没办法去接他。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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