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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为欢(181)

作者: 妩卿 阅读记录

“鸢鸢从前不是想认字吗,朕今日便教你识字如何?”

说到底这里面也存着他的一些私心,从前他瞎眼的时候,写出来的字想必没有多好看,如今他也是想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闻言,沉默的宋南鸢才甩开了他的手,闷声道:“不学,女子无才便是德。”

再言,她实在是不想再背《师说》还有《离骚》了。

“只识字,不背书,如何?”他敛眉,做出来极大的妥协。

她还是摇头。

沈淮清定定地看她两眼,像是忽然察觉出什么了,眼眸微眯,语气阴恻恻道:“鸢鸢,你该不会又骗我了吧?”

他拉紧她的手腕、拽着她走到桌案前,递过来一根狼毫笔,言简意赅道:“写个字给我瞧瞧。”

宋南鸢提起狼毫笔,下意识地就想要按照他教过的方法写字,毕竟是当年手把手被他教出来的,落笔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顺从本能,那些点点滴滴相处的习惯似乎早就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柔软的狼毫鼻尖触碰到雪白宣纸的那一刻,她似乎才回过神来,笔下微微一顿便划出一道狼狈的痕迹,“不写就是不写,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抬手将毛笔摔在桌上,墨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满眼开来,她眉毛微挑看着他、一字一句挑衅道。

“你识字。”他了然道,神色平静到有些诡异。

沈淮清冷笑一声,抬手掀开桌上的宣纸,抬手便把狼毫笔扔在地上,浓墨在玉砖溅开、瞧着分外刺眼,他双手掐着她的腰、微微用力便把她抱在了桌案上,这个姿势似曾相似。

他强硬地上前一步,身子与她的紧紧贴在一起,“鸢鸢,从前是他教你识字的吗?”

她别开脸,不肯理他。

这模样在他眼中便是做贼心虚。

若不是心虚,为何不敢看他?

他怒极反笑,她这般沉默不语在他眼眸中就是默认,他抬手掐着她的下巴,看了她两眼,这才兀自笑了,语气幽幽道:“无妨,不是说自己不识字吗,那便从头学起。”

他掐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便把她从桌上抱了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左手在桌面铺开一张宣纸,右手提起一支狼毫笔、握着她的右手在宣纸上写字,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假装不经意间问道:“你是从何处得知朕的名讳的?”

清河镇的时候,他用的是自己的字——沈青攸,按理说,天子的名讳是无人敢提的,可是后来再相遇时,她却唤他“沈淮清”。

她是从何处知晓的?

抑或是从相逢,她便知晓他的身份?

“陛下威名远扬,民女自然听过。”她随口糊弄道,找了一个颇为勉强的说法。

才写了一遍他的名字,她便觉得烦了,不肯再配合他,径自甩开了他的手。

“不想写字吗,”沈淮清慢条斯理地松开了她,想到昨日的那满池河灯,他也是有些生气,便拂袖道:“朕派人过来教你做花灯,什么时候学会了朕什么时候再放你出去。”

自他离开后不久,便又一位女官进来教宋南鸢做花灯。

宋南鸢自然是不愿意学,但是无奈这女官逼得紧,她也只能随意地敷衍两下,是以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她还只会搭个框架,出不去这宫殿她也不着急,整日懒洋洋的,日子过得倒是颇为惬意。

那厢沈淮清也在生闷气,他待她一片真心,她却处处作践他,况且他失踪的那一个月,朝廷中也积压了不少事情,公务繁忙、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逐渐忘记她,可偏偏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她。

他原本想着,他若是能够放下,一个月后便放她离开,可他放不下,每当他劝自己放手的时候,脑海中便会回荡起一个蛊惑的声音。

当初分明是她主动来招惹他,既然招惹了就应该负责到底,不是吗?

可他半月都没有去看她,她却从来都不开口。

她明知道,她只要开口,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可她半点也不想念他。

那花灯他也亲手做过,只要用心,一日便能学会,即便是敷衍一些,三日也能学会,可偏偏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是在摆弄那些无用的竹条,倒是半点都不想看见他、倒是半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月色皎洁,他在桌案批阅奏折,抬眼便看见坠|落的星星,纯净的月色蔓延而下、像是一泓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右手想要捧到这月光,最后却发现一场空,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她眼中都看不见他。

这个想法让沈淮清心头微微发紧,他阖上奏折、穿过红色长廊,最后来到一处宫殿,他抿唇、犹豫了半响后这才推门进去,灯火明灭、他看见她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甜,他辗转难眠、她倒是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