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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婚(116)

贺予涵长吁了一口气:“皖皖,你能理解就好,我实在是草木皆兵了。走,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都好几天茶饭不思了,的确得先好好吃上一顿,纪皖想了想说:“我们去吃麻辣小龙虾、铁板烤肉、酸汤肥牛……”

还没等她一口气说完呢,贺予涵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的眉头一皱,迟疑了两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爷爷,有什么要紧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紧就别说了,你孙子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做。

贺宁被噎了一下:“你回来一趟,有要紧的事情。”

“我晚一会再过来,不耽误多久。”贺予涵打太极。

“皖皖在你旁边吗?”贺宁忽然问,“让她听电话,你不让她听我直接打给她。”

第85章

到底姜是老的辣,贺宁一下子就逮住了贺予涵的七寸,贺予涵不得不妥协。

纪皖当然不会在老人家面前打太极,挂了电话就直奔贺宅,贺予涵心里的二人大餐就此告吹。

回贺宅的路上,贺予涵停车在北州路上一家甜品店里买了布丁和马卡龙给纪皖填肚子,这家的马卡龙非常有名,都是直接从Y国进口过来的,色泽鲜艳,软滑香郁,纪皖一连尝了三个,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贺予涵的眸色渐深,忽然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唇角:“这里……还有一点。”

纪皖懵懂地“啊”了一声,伸出舌来再次舔了舔,那小而灵巧的舌尖一卷,却没能成功回到原来的位置,被突如其来的热意覆盖了,好一顿纠缠。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贺予涵餍足地咂了咂嘴:“好甜,再吃一个。”

纪皖伏在他的怀里,忍不住在那胸膛上咬了一口,低低地说:“不吃了,留着带给彤彤。”

“那尝尝布丁,我特意给你买了个清淡的抹茶口味,可以冲一冲马卡龙的甜腻。”贺予涵打开了布丁,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纪皖尝了一口,绿茶的清香盈满口腔,她刚想接过来自己吃,却被贺予涵顶住了手:“别动,我喂你。”

前面阿卓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心里却在哀嚎:非礼勿视……这样下去会不会长针眼啊……

许是这次贺予涵的失踪把纪皖吓得够呛,这样的要求她居然也没想着反对,十分乖巧地张开了嘴一连吃了三四口,贺予涵这才满足地凑了过去舔了舔她的唇:“这个味道也不错。”

纪皖终于觉出了几分不对,坐得离他远了点:“好了,别闹了,阿卓在呢。”

“纪小姐,我不在,”阿卓一边转弯一边一本正经地说,“当我是空气好了。”

纪皖又羞又窘,转头看着窗外不吭声了,没过多久,贺予涵又凑了过来,这次他不敢乱动了,只是抱住了纪皖,把下巴扣在她的发梢轻轻摩挲着,一起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好像是多余的,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没过一会儿,贺宅就到了。

跨进这阔别几个月的宅院,纪皖有些莫名的情怯。

当初昂首挺胸大言不惭地走出贺宁的房间,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自毁诺言,重新回到这里。一想到这个,纪皖的脚步忍不住放缓了下来。

贺予涵瞧了她一眼,眼中带着隐隐的担忧。“你不想去吗?不想的话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就好。”

这怎么行,贺宁都点了名了。

纪皖摇了摇头,握住了贺予涵的手,手心中微微泛着潮意,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贺宁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俩的婚姻,结果也如他所料,破裂收场,而现在再重新在一起,那个强硬的老人想必会愈加嘲讽苛责。

客厅里难得贺卫安在,他破天荒没有去捣弄他的那些摄影器材和照片,和占芸在一起看电视,贺予彤坐在地上玩芭比娃娃,地上的仿真模拟玩具摆了一地。

一见到纪皖,贺予彤高兴地把芭比娃娃一丢,扑了上来八爪鱼一样地缠上了纪皖的脚:“姐姐!姐姐你总算来了,哥哥要带我去游乐场喽!”

纪皖哭笑不得,哥哥带她去,缠着姐姐干什么?

贺卫安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就到了贺予涵跟前,向来平静无波的眼中带着几分焦灼:“你脑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天不给家里捎个信?”

“爸,我没事。”贺予涵显然有点不太适应,僵硬地避开了视线。

贺卫安的眼神一黯,喃喃地道:“没事就好……我……我们都很担心……”

占芸忍不住在后面插话:“你爸这两天整晚都没睡觉,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能轻易去涉险吗?”

贺予涵的眉头一挑,刚想反唇相讥,手上一紧,纪皖冲着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算了,就当是为了爷爷说的家宅安宁吧。

他忍了忍,没理占芸,而是半蹲下来抱起了贺予彤,把袋子里剩的三块马卡龙拿了出来。

“马卡龙!”贺予彤大叫了起来,咽了咽口水看向占芸,“妈妈,哥哥给我带了好吃的!我想吃。”

她一张口就能看到两颗烂掉了一大半门牙,糖和巧克力吃得太多了,占芸有苦说不出,却又不敢驳了贺予涵的面子,只好咬着牙说:“只能吃一颗。”

贺予彤欢呼了一声,一把抢过盒子,哧溜一下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去享用马卡龙了。

“对不起爸,让你担心了。”贺予涵的语声依然淡漠,只是仔细听,能听出一分不易察觉的歉意。

贺卫安却愣了一下,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么多年,因为多年前那场仓促的婚礼,更因为他和占芸在婚前的那次出轨,贺予涵一直对他们俩不假辞色,连半句软话都没有说过,今天居然会和他道歉,这是打算和他和解的前奏吗?

他有点激动,却又不知道该接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纪皖在旁边悄声跟了一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的你们担心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们家闹出来的破事,害得你受了牵连。”贺予涵冷冷地说。

贺卫安长叹了一声:“你们上去吧,爷爷正等着你们,小心点,别让你爷爷情绪太激动了。”

两个人牵手进了书房,进门前纪皖想把手抽出来,却被贺予涵更紧地握住了。

贺宁坐在书桌后,神情严厉冷峻,而房间里站着一个他们意料不到的人:贺卫庭拄着拐杖,垂头丧气地站在中间。

一见到贺予涵,贺卫庭立刻堆起笑脸,拄着拐杖热情地迎了上来:“予涵啊,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可都急坏了,再不见你人我们全家都要出动了,二叔我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多多谅解一下,以后,二叔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对你动一点歪脑筋!我以人格担保!”

“人格这种好笑的东西,二叔你好像没有吧,”贺予涵淡淡地嘲讽,“上周还有人在挖函念投资的墙角,还差点成功了,我真想给二叔鼓掌,这种锲而不舍永不放弃的品质真是值得你侄子学习。”

贺卫庭噎了一下,脸色发白:“误会,都是误会,都怪你姑姑过来胡说八道……”

“咳咳。”贺宁在那里咳嗽了两声。

贺卫庭勉强笑了笑:“予涵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你二叔老了,就指着那些钱养老了,你让人封了我账户,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爸,你倒是说句话啊,和宇的股权我全都转让给予涵抵了那些公款了,现在予涵去J国控告我资金来源不清,这不是出尔反尔不给我留活路吗?”

纪皖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明白,贺卫庭算计不过贺予涵,低头服软了。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二叔,人都有底线,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没法再容忍,钱没了不要紧,贺家不会短了你的吃喝,比起我要是在宁江淹死,这个下场已经是好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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