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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婚(30)

“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纪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那就送你四个字,不可或缺,不可或缺的死党。”

纪皖在学校里一直被称作高冷美女,少有这样狡黠的模样,卫瑾彦闪了一下神,举起茶杯来微笑着说:“说得好,为了这四个字,以茶代酒,干杯。”

两个人久未见面,这阵子都是靠社交软件了解彼此的动向,这一聊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一直从人声鼎沸聊到大堂里空无一人了还意犹未尽,只是服务生都在开始打扫了,再待下去就有些不识相了,卫瑾彦提议去酒吧继续。

买完了单,卫瑾彦去上洗手间了,纪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贺予涵发过来的:聚会结束了没有?

她迟疑了一下,回复说: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

和谁?

贺予涵的回复几乎同一时间就到了。

纪皖很想当做没看见,锁住了手机,却又在几秒钟以后打开,她的强迫症不允许她忽略一条已经看到的问话。

你不认识。

这条发出以后,贺予涵不知道为什么消停了,纪皖等了片刻没有回复过来,就收了电话站了起来,正好卫瑾彦也走了出来,两个人肩并肩朝外走去。

“酒吧里热闹一点,再叫几个朋友吧,”卫瑾彦提议说,“蓁蓁在吗?我叫上我表哥,还有一个在m国的朋友介绍你认识一下。”

“好,我打个电话问问。”纪皖心里一动,田蓁蓁正在空窗期,让她出来散散心,说不定能结个姻缘呢。她拨通了田蓁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却一直没人接电话。她有点疑惑,都八点多了,平常这个时候田蓁蓁一般都宅在家里,今天能跑哪里去呢?

她心不在焉边听电话边朝前走去,有人朝她迎面而来,卫瑾彦眼疾手快拽了她一把:“小心!”

纪皖打了个踉跄,差点撞在卫瑾彦身上,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贺予涵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卫瑾彦拉着纪皖的那只手上,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个洞来,好半晌才漠然道:“我来认识一下我不认识的你的朋友。”

这话说的像绕口令似的,纪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了过来,可这么短的时间,贺予涵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查到她和卫瑾彦吃饭的地方,除非他一开始就已经在跟踪。

怒意忍不住上涌,纪皖抿紧了嘴一声不吭。

“不介绍一下吗?”贺予涵抬起眼来,冷冷地看向卫瑾彦,他已经在照片上看到过这张脸庞很多次,不得不承认,见了真人,卫瑾彦让他更有了危机感,这的确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是两个人气质大相径庭,他完全不明白,纪皖为什么会把他当成卫瑾彦的替代品。

卫瑾彦有些错愕,扶着纪皖站稳了几立刻松开了手,又替她掸了掸有些褶皱的衣袖,语声温柔地询问:“怎么,你们认识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贺予涵,是皖皖的……”贺予涵顿了顿,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纪皖有些发白的脸庞,“男朋友。”

卫瑾彦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纪皖:“这……盛海生呢?”

纪皖尴尬万分,只好勉强笑了笑:“分了,这个是……新的。”

贺予涵挑了挑眉,对这句“新的”很不满意,却也不插话,双手插在裤兜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卫瑾彦十分意外,好半天才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皖皖的好友,卫瑾彦。”

那也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贺予涵抬手握住了,手掌顺着指尖不着痕迹地动了动,顿时心头大定:那指腹的肌肤柔软,没有练过吉他的痕迹。

“幸会。你们要去哪里?一起吧,我朋友开了个很好的私人俱乐部。”他神情愉悦地邀请。

卫瑾彦询问地看向纪皖,他潜意识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是善类,一时不知道该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纪皖男朋友抱什么态度。

“我……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纪皖揉了揉太阳穴,“瑾彦,对不起,我们下次再约吧。”

“好,”卫瑾彦从善如流,只是眼中隐隐透着忧虑,“工作太忙了吗?要注意身体。”

“是我不好,今天该亲自送皖皖过来的。”贺予涵放柔了语调,只是他原本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而此时的语调一变,暧昧而温柔,更让人浮想联翩,“赶紧回家休息吧,我替你按摩一下。”

看着卫瑾彦惊愕的眼神,纪皖心里难过,再待下去只怕贺予涵还要说些更让人误解的话,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冲着卫瑾彦颔首道别,转身就走。

“皖皖。”

贺予涵在背后叫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纪皖的脚步一僵,贺予涵大步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纪皖想要反抽,却被他不容拒绝地握紧。

到了车前,纪皖终于甩开了他的手,坐上副驾驶室,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怎么?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吗?”贺予涵冷冷地问。

“这交易需要全天候吗?不能有我自己的一点空间吗?连见个朋友都不允许吗?”纪皖忽然转过头来逼视着贺予涵,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她,“贺家的关系复杂,既然你要成为我的妻子,你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别有所图,有可能会影响到我,更有可能通过你对我和我的家人、公司造成伤害。”

纪皖冷哼了一声:“别人我不知道,可瑾彦永远都不可能。”

贺予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就这么相信他?”

纪皖没有再争论,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吧,不过以后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我,不要说好了放我出去却跟踪我,这样有意思吗?”

贺予涵语塞,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纪皖嗤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一个人有些无聊,开着车随便乱逛,”贺予涵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然你这么相信他,偶尔见面也没关系。”

纪皖的脸色稍霁,忽然想了起来,飞快地给卫瑾彦发了条短信。

贺予涵瞟了两眼,装作不在意地问:“聊什么?”

“过两天艾瑞克大师要来开演奏会,我问他有没有兴趣。”纪皖闷声道。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贺予涵的脑子高速运转了一下,忽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国际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吗?

“他……懂小提琴?”

纪皖瞥了他一眼:“瑾彦的妈妈从小教他,他拉得很好,初中就过了十级。”

第25章 |017

回去的路上,贺予涵面沉似水,一语未发。

在母亲没有去世以前,他的家庭几乎是恩爱幸福的典范,父亲主外,深得爷爷的信任,几乎是贺家毫无争议的下一代掌门人,而母亲主内,温柔体贴,热爱艺术,贺予涵虽然性情内敛冷傲,却和母亲相处得很好,也潜移默化受了影响,弹得一手好吉他。

很奇怪,他的性格和吉他南辕北辙,却莫名喜欢吉他的浪漫和不羁,年少的时候偶尔也会有抱着吉他浪迹天涯的念头。

高一的那年元旦,际安高中例行会举行元旦汇演,每班出一个节目,原本他们班选拔好了一个独舞,可临表演那天,那位同学的脚崴了,班委们都急了,这是要影响年底班级评优考核的一项活动,不能放弃。

可能是因为那天操场里的夜谈吧,看着纪皖向来淡然自若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他鬼使神差地举手表示愿意代替那个同学表演。

抱着吉他在台上唱了一首斑马,节目被评为二等奖,原来入学后只是零星收到过几封情书,在那天以后,他的人气突然激增,情书更是一封接着一封。

当然,他最满意的是从台下投过来那束专注的目光,在那自弹自唱的四分钟时间里,从惊艳到沉迷,让他的自信心和优越感爆棚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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