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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婚(56)

纪皖怔了一下:“冲我来的?”

“对,”王挺很肯定地说,“我在公司程序上动的手脚是别人给我的代码,我琢磨了好一阵才弄懂了它的作用,后来那个仿冒的撸菜吧完全是有备而来,就算我带去了全套的资料,这么几天功夫也不能能做好备案和审核,一下子就上线抢生意啊。”

纪皖回过头来细细把事情的脉络捋了一遍,几个环节中的确隐隐透着疑点,会是谁这么恨她,要这样处心积虑把她置于死地呢?她不寒而栗了起来。

“还有那个撸菜吧的公司完全就是个皮包公司,我有次听到老板讲电话,可恭敬了,一口一个贺少贺少的,好像……”

“哐啷”一声,手里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纪皖呆如木鸡。

服务生飞快地过来打扫收拾,王挺也赶紧扯了一叠纸巾递了过来,纪皖却呆滞地看着那咖啡迅速地渗入了米色的外套,留下一大片黑色的污渍。

“纪经理你怎么了?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王挺的鼻尖渗出汗来。

“你……一口一个……什么……”纪皖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王挺一脸的莫名其妙:“一口一个贺少啊。”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纪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桌沿,骨节用力得几近泛白。

王挺也疑惑了起来:“难道是何少?反正就是这个音,一定没错。”

纪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许是脸色太难看,助手见到她的模样都吓了一跳,一迭声地让她赶紧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所有的往事纷至沓来。

那濒临绝境的绝望,那被迫妥协的屈辱,在这些日子来的甜蜜掩盖下仿佛已经消失无踪,可今天王挺的话,却把它们赤露裸地重新暴露在了在她脑海里。

那场危机的幕后黑手会是贺予涵吗?

他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逼迫她就范吗?

纪皖打了个寒颤,如果是这样,那贺予涵就真的太可怕了,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她最后崩溃求助时,贺予涵是怎样的志得意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贺予涵的,这个时候是他们固定联络的时间,一天一次的电话。

纪皖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她不想接电话,不想听到贺予涵的声音,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要质问,她怕从贺予涵的口中听到最后的真相。

手机断断续续地响了好几回,终于没了声息。

她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房电话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拿起来,贺予涵的声音劈头盖脸地传来:“你怎么不接手机?没出什么事吧?”

她没告诉过贺予涵酒店的名字和房间,短短十几分钟就被查到了。

纪皖沉默了片刻开了口:“对不起,刚才睡着了,手机开了震动。”

贺予涵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责备道:“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干什么?不是带了助手吗?琐碎的事情都让她去做就好了。”

“她还不太懂。”

“那就招几个懂的,我给你介绍两个,能力都很强,能独当一面……”

“不要!”纪皖失声叫了起来。

电话那头忽然一下就没了声息,纪皖紧握着话筒,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累了想休息,明天见面再说吧。”

纪皖一夜没睡,只在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合了合眼。

“皖皖,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贺予涵穿着一身黑衣,傲然冷酷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音,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不对,予涵,我是我自己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纪皖试图拉开那桎梏她的手。

尖锐的痛楚陷入肌肤,贺予涵的指尖纹丝不动。

“乖,听话,那间破公司有什么用,一年的营业额还抵不上我一个月的利润,”贺予涵的语声诱惑,“爷爷那里我拖不了多久。”

“你不是说那是缓兵之计吗?”纪皖愕然。

“笨蛋,你那破公司能和和宇财团相提并论吗?你乖乖做我的太太,再啰嗦,我让你那破公司直接倒闭。”贺予涵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纪皖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不,不要,予涵,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沈卫雅翩然而至,裙袂飘飘,长发飞舞,她看向贺予涵的眼神温柔缱绻,带着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意:“予涵,别理她了,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所有她不愿意做的,我都可以做到。”

贺予涵用力一甩,纪皖整个人都斜飞了出去,重重地被抛在了地上,贺予涵却将沈卫雅揽进了怀里纵声大笑了起来,那张深邃俊朗的脸庞骤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兽,朝着她吐着腥红的舌头:“别理她?太便宜她了!”

……

那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真实,以至于纪皖喘息着醒来时,几乎以为那怪兽吞噬了她的身体。

靠在床上,内衣都被冷汗渗透了,一阵阵凉意传来。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助手在外面叫她:“纪经理,时间到了,该去机场了。”

北都市机场很大,纪皖和助手出来时就太晚了,一路紧赶慢,登机广播叫了两回才到了登机口,坐在座位上时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还没等纪皖放好行李,空姐就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小姐你好,前面有位先生请你一起入座。”

纪皖一脸莫名其妙,正想拒绝,席衍从头等舱探出头来冲着她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头等舱的确舒适,几乎可以躺下来的宽大沙发,一应俱全的娱乐设备,机上还贴心地为贵宾准备了拖鞋和毯子,飞机一飞稳,空姐就送上了小吃和饮料。

席衍替她要了一杯鲜榨汁,自己则倒了一杯白兰地,放在鼻尖嗅了嗅,尝了一口就扔在了茶几上。

“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席衍仔细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纪皖掩饰地笑了笑,“你怎么也在北都市?”

“谈个合同,顺便见几个朋友。”席衍轻描淡写地说,他不会告诉她,原本五天的行程,因为知道她会这趟航班飞回去,他硬生生地压缩成了三天,也订了同一个航班。

“你家做什么的?”纪皖打起精神和他聊天,“我看你最近也很忙。”

“什么都做,不过主营是手机业务。”席衍说了一个国内高端的手机品牌,“这阵子不是改邪归正了嘛,被我家老头子拎进董事会了,只好做牛做马。““这是你家的?”饶是纪皖心神不定,也被这个品牌吓了一跳,田蓁蓁是这个品牌的忠实拥护者,一有新品发布就手痒要换,“以后新品发布会可不可以也让我去开开眼?”

“乐意之至啊,到时候给你留张贵宾席的。”席衍笑着说。

有席衍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枯燥旅程立刻就变得丰富了起来,他原本就擅长说笑,各种娱乐八卦信手拈来,好多秘辛都是纪皖闻所未闻,纪皖一边听一边乐,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到了后来她有些撑不住了,一边迷糊着应着声,一边就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有点冷的缘故,她的身子半蜷了起来侧躺着,双手合掌垫在脸颊下,略显苍白的肌肤看起来有些透明,青色的小血管依稀可见;她的睫毛很密,尾部微微翘起,挠着人的心神。

席衍痴痴地看了片刻,心里的渴望好像疯长的野草,一下子无法掌控。

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好。

朋友妻不可欺。

她现在和颜悦色,是不是也对我有了那么一点好感?

你是想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

两个怪兽在脑海里吵架,让他头晕脑胀。

纪皖动了动,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席衍眼疾手快捞住了毯子,将它重新掖好。纪皖显然睡的很香,在椅背上蹭了蹭,重新找个了个舒适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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