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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165)+番外

盛和帝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漠然看着乱哄哄的大殿,一字一句地道:“昀儿,你给朕撒手,靖王是朕的皇叔,你怎可对他无礼?”

景昀紧握的手指上青筋爆起,咬着牙缓缓地松了开来。

盛和帝一招手,声音嘶哑:“定云侯景昀,目无天子,金殿咆哮,押入大理寺面壁思过。”

说罢,他站了起来,也不去看景昀惊愕的脸色:“赵倬正、宁臻川、邹沐意、皇叔,还有邹泽林、彦儿,你们都到南书房来,其余人等,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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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珞早上被景昀吵醒后,睡意便一扫而空,左右闲着没事,等景铮和景曦去了琼华书院,便辞别了大长公主,吩咐景勒安排人手,领着人一起出府往太清山下的别院而去。

小姝儿已经七个多月了,自从有意识以来,这是她头一次坐马车出门,不时地拱着身子要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宁珞从奶娘手里接过她,耐心地和她指点着外面的东西:“那红红的是糖葫芦,很好吃呢,酸酸甜甜的;那是骡子,可以驮小姝儿呢,嘚儿驾,不过灰溜溜的,长得没有追月和逐云好看……”

小姝儿兴奋地手舞足蹈,红嘟嘟的小嘴唇一碰,口中吐出无意义的音节:“马……马马……怕怕……乃……酿……”

宁珞又惊又喜:“姝儿会叫娘了吗?快,再叫一声听听,娘,娘娘。”

她反复重复了两句,小姝儿有点听进去了:“娘娘娘……”

宁珞高兴极了,按着她的脑袋便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的乖女儿,叫一声爹爹听听,等你爹爹来了,非得乐晕了不可。”

小姝儿不干了,自顾自地吹起了口水泡泡,她已经开始长乳牙了,口水丰沛,经常水漫金山,那围脖要时时更换才能保持干爽。

马车出了城,小姝儿便更兴奋了,两只胖乎乎的小腿在宁珞身上一个劲儿地蹬着,整个人都快要扑到窗口了,唬得宁珞慌忙将她捞回了怀里。

“小小姐真是活泼可爱,”绿松笑着道,“二夫人说了,夫人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好动。”

“可不要被景大哥说中了,”宁珞也有些发愁了,“到时候她静不下心来学琴棋书画,难道还让她去骑马射箭不成?”

四叶在一旁乐了:“那感情好,虎父无犬女,小小姐以后便是侠女。”

一车人说说笑笑,路上的时间转瞬而过,太清山别院便到了。

别院中古木参天,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令人暑意全消。多时未至,这别院依然幽静雅致,宁珞信步走在小径上,将它重新游览了一遍,后院的温泉依然汩汩地冒着,只是没了那妙曼的纱帐。想起第一次来这座别院时候的场景,她忍不住脸颊微热。

看看天色,才刚过巳时,还要再过几个时辰才能见到景昀。

宁珞有些意兴阑珊,正想着要不要去太清观里去消磨些时光,忽然,后院的围墙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同时,景勒的声音响起,几句话若隐若现地刮进了宁珞的耳内。

“侯爷他……我明白了……”

景勒的声音带着些焦灼,宁珞和他共过患难,对他算是了解颇深,一听这语气,眼皮顿时跳了跳。

没过片刻,景勒果然急匆匆地过来了,一见宁珞便沉声道:“夫人,只怕我们要即刻启程。”

“去哪里?”宁珞定了定神道。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太清山脚绕向东行,另一路则翻过太清山直接到入海口。”景勒显然早已有了腹案。

宁珞僵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侯爷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了,早上这是把我诳出京城,是不是?”

景勒有些尴尬,谨慎地道:“属下不知,只是侯爷早已演练过多次,若是事出紧急,便按照既定方案而行,夫人还是赶紧动身吧,不然只怕会有意外,到时反倒束缚了侯爷的手脚,侯爷说了,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情,过个三五日便会即刻赶过来和你会合。”

“他……自己人呢?”宁珞咬紧牙关,勉强让自己不要太过失态。

“侯爷……他……”景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有本事就把我再打晕了送走 ,”宁珞冷笑一声道,转身便走,“如果是这样,这辈子你都别想让我再见你家侯爷一面!”

景勒的额头渗出汗来,急急地追上来道:“夫人,侯爷说了,如果今日早朝散了他还没有回府,便让我立刻护送夫人和小姐离开,我刚刚得到信隼的消息,侯爷他……”

宁珞倏地回过头来,疾言厉色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被陛下押入大理寺了……”景勒呐呐地道。

宁珞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厉声道:“备车,我们马上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冷了,小天使们也懒惰了吗……为啥看不到你们了……TUT

☆、第128章

小姝儿和奶娘几个伺候的留在了别庄,宁珞分了一半人手保护,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手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

景勒原本想要力劝,就算不按照既定计划东行,也要在京郊另寻一个隐秘的地方暗中探听消息,然而宁珞已经今非昔比,神色凌然,语声威严,不容违逆。

“景勒,你既然现在跟在我身旁,侯爷又不在,事急从权,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侯爷、对定云侯府更为有利,你若不愿,便留在这别院,我当不起你的护卫,四叶、绿松,你们俩也好好想一想,到底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和小姝儿一起避祸。”

四叶瞪了景勒一眼,和绿松齐声应道:“夫人去哪里,我们也跟去哪里。”

景勒孤掌难鸣,一败涂地。

回到京城时已经快过未时了,侯府的一些暗报都陆陆续续送到,金殿上发生的事情令宁珞心惊不已,这么多对景昀不利的事情都仿佛被无形之手收拢了起来,挑在这样一个时机□□裸地摆在了所有人地面前。

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按照景昀所说的离开这风暴的中心,要不然,只怕有心人能立刻编造出一个“定云侯夫人畏罪潜逃”的罪名来。

只是后来在南书房中,盛和帝究竟和那些人说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就连景昀安插在宫中的内应也不得而知;而景昀被关押在大理寺中,说是盛和帝信了那些无妄之罪吧,用的是“目无圣上、咆哮金殿”的罪名,说是没信吧,却一连两日既没审问也没有放他出来,圣心难测。

京城中的流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开始沸沸扬扬,景昀的身世被传了开来,各种版本都有,流传最凶的一版,便是俞明钰不顾廉耻,勾引盛和帝,婚前失贞生下景昀,言辞间不堪入耳;又传景昀和北周勾结,以前的赫赫战功都是吹嘘的,妄图以私生的身份夺取大陈天下……幸好,大长公主整日里在小道观修心养性,宁珞又严令家人不得提及此事,因此还未传到大长公主的耳中,要不然,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景铮和景曦却不可避免地在琼华书院中听到了流言蜚语,景铮和几个同窗打了一架,脸上带着伤都顾不得去涂药包扎,一头便冲进了宁珞的院中,满面气愤地道:“嫂嫂,他们说的都是骗人的吧?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和那些嚼舌头的打架了,先生让我回家反省。”

“打赢了没?”宁珞瞟了他一眼。

景铮啐了一口:“那些个软脚虾,都不够我打的,我一个对三个,还把他们都揍得鬼哭狼嚎的。”

“打得好,”宁珞赞道,“以后有人在你面前乱说,见一个打一个,打不赢就不是定云侯府的人,现在赶紧跟着景勒去好好学几招。”

景铮一扫方才的颓丧,高高兴兴地拉着景勒去小校场了。

景曦却没这么好糊弄了,满面忧色地看着宁珞,轻声道:“大哥是真的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