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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171)+番外

杨彦冷笑了一声:“你们都这样轻易被蒙蔽了吗?那景昀勾结北周,为了一己私利豢养私兵,又用尽手段蒙蔽父皇,为的就是这大陈天下,你们若是还是看不清,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呢?”盛和帝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朕一直以为你真心改过,对你寄予了厚望,没想到你虚与委蛇,从来没把父子兄弟的骨肉亲情放在心中,你做了些什么龌蹉之事,要朕一一替你彰扬一番吗?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朕也寒心至极!”

“陛下,”宁珞趁势跪倒在地,语声朗朗,“臣妇千辛万苦逃出牢笼,今日进宫,便是要告那瑞王强夺臣妻,他手上的伤便是铁证,臣妇更擒获了他的一众同伙,人证俱全,请陛下为臣妇做主!”

杨彦的脸色白了白,却丝毫没有半点惊慌之色,矢口否认:“父皇这是病糊涂了,连这种无稽之谈都要轻信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不信,邹沐意上前一步,谨慎地道:“夫人,这可要有真凭实据才行,瑞王殿下应当不是这样的人。”

赵倬正也是神情凝重:“珞儿,我此次冤枉了元熹,心中愧疚,但此种指证,还需慎之又慎,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宁珞又气又急,这杨彦伪善的面具真的是蒙蔽了一大群的朝臣,此时图穷匕见,再无退路,还有什么脸面放不下的?“陛下,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昨日白马观的大火乃是瑞王派人主使,随即将臣妇掳至他的西郊别院,臣妇虚与委蛇刺伤了他,他的内侍总管于安还想偷偷杀我灭口,幸得手下侍卫景勒全力相救,已将他的西郊侍卫全部擒获,诸位大人若是不信,现在马上便可到城外审问,看看我所言有没有半分虚假!”

赵倬正又惊又疑,朝着杨彦怒目而视:“殿下,珞儿此言,是真是假?”

杨彦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是假,只是父皇被奸人蒙蔽,早在心里认为这是真了对不对?”

盛和帝的眼中是满满的失望和痛心:“你还要狡辩吗?白马观的大火……本就是你手下侍卫所为,朕已经派人在暗处观察你很久了,珞儿所言,更是验证了朕的猜测……”

杨彦的眼神森冷,缓缓地道:“果然,父皇你表面上对我宠幸有加,其实心里却向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儿臣怎能如此坐视父皇酿下这等大错,让皇室蒙羞、让天下臣民笑话?”

“你想做什么?”盛和帝怒道,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宁珞大骇,扑上去拼命抚着盛和帝的胸口:“陛下,陛下你不能上他的当!别生气,保重圣体!”

田丰和邓汝也急了,一个僵在原地拿着手中的小药瓶,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要不要拿药丸出来给盛和帝服用,而另一个则疾步往外走去,满脸焦灼地道:“陛下你就不该出来,奴才这就去找陈太医……”

只是邓汝还没走出门外,迎面便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陛下!大理寺来报,昨日凌晨有人劫狱,定云侯他——”

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屏息看着那人,盛和帝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手颤巍巍地扶在了椅背上:“昀儿……他……怎么了?”

那人被看得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咽了咽口水:“定云侯劫狱时逃匿,被流箭所伤……身亡……”

殿内仿佛如死一般的寂静,须臾之后,盛和帝的身子晃了晃,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椅子上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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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一片混乱,盛和帝被送到了寝宫,太医们鱼贯而入,田丰和邓汝到了里面伺候,宁珞和大长公主、诸位大臣都守在寝殿门前,屏息等着里面的消息。

宁珞的脸色惨白,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盯在某个不知名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长公主眼中含泪,心中又是悲戚又是焦灼,她拉着宁珞,未语眼中先含了热泪:“珞儿……别太难过了……你还有姝儿……”

宁珞摇了摇头,断然道:“祖母,我不难过。”

大长公主心中一惊,宁珞这副模样,可不要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珞儿,你别这样,哭一场就好了,”她抱住了宁珞哽咽着道,“咱们都是命苦的人,可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总不能让小姝儿没了爹,还要……”

“不,祖母,景大哥不可能死了,”宁珞轻拍着大长公主的背,语声低柔却坚定,“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长长久久,他还等着我给他生个儿子学他的骑马射箭呢。”

“可是……”大长公主都不敢说话了,深怕刺激了宁珞,“大理寺既然来报信,那便是查证……过了……”

“查证过了我也不信。”宁珞轻快地道。

上辈子她临死时,于安还骗她说景昀死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结果呢?景昀留了后手反败为胜,这辈子景昀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

她的景大哥,肯定能好好活着,哪一日便从天而降,将这些魑魅魍魉一扫而光。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更要……

她四下一看,忽然诧异地道:“瑞王呢?”

门前守着的没有杨彦,几名大臣也发现了,照理说,盛和帝病危,最该守着的便是此时唯一仅剩下的皇子杨彦。

赵倬正皱着眉头道:“瑞王殿下去哪里了?”

他大步向外走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侯爷请留步,瑞王殿下吩咐了,即日起内宫封禁,任何人不得外出。”

赵倬正勃然大怒,一把便揪住了那侍卫的衣领:“你说什么?你们是谁的部下,胆敢如此在禁宫如此妄为?”

杨鲁、徐秉安、邹沐意也走了出来,十分意外地看着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们要出去,难道你们还要拦着不成?”

赵倬正推着那侍卫朝前走了一步,门外的侍卫神情凝重,“刷”的一声,刀剑齐声出鞘,其中一个领头的喝道:“瑞王殿下有令,陛下病危,为防有奸人蒙蔽陛下祸害朝纲,内宫封禁,擅自进出者格杀勿论!诸位大人,你们再往前走一步,下官便要无礼了!”

往后一百步,是黑压压的羽林军,弓箭出鞘,阴冷的箭尖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赵倬正的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义侯爷,”宁珞在他身后叫道,“忍一时之气,等海阔天空,别和他们硬碰硬了,快进来。”

赵倬正深吸了一口气,伸开手臂,让身后的人全部退入了房内,这才用力地甩上了殿门。他愤怒地在大厅中踱着步,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顺溜了:“他敢……居然敢……如此!”

杨鲁一脸茫然:“这……这是彦儿下的命令吗?彦儿……他想要做什么……”

邹沐意冷冷地道:“靖王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他这是原形毕露,等不及了想要逼宫夺位吧,赵太尉虽然死了,他手下的人还是有的。”

徐秉安气得浑身发抖:“荒谬!他这是枉读了这么多圣贤书!枉为人子!愧对天下!”

“彦儿这是疯了吗?”杨鲁不敢置信地道,“他打小便是几个兄弟里面最乖巧最孝顺的……”

大长公主悠悠叹了一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三哥,你长见识了吧。”

内室的门开了,陈大夫满面忧色地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低声道:“列位大人,下官拼尽全力,暂时保住了陛下的性命,只是陛下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朝中之事,列位大人还是早做准备吧。”

“陈宏达!田丰!”杨鲁中气十足地大喝了一声,“陛下什么时候病得这么重了?你们两个隐瞒陛下病情,这是要杀头的重罪!”

田丰哭丧着脸在门口探了一下头:“靖王爷,奴才也不想啊,陛下他……是陛下不愿意声张,说是多事之秋兼之皇储未定,他的病情不能公布引起朝纲震荡,你看,这不是还是出事了?若是那日在金殿上没有出定云侯那件事情,说不准就不会有瑞王殿下这一出了,诸位大人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