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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25)+番外

“只不过不知道是谁伺候赵姑娘穿衣打扮的,这一身素白原本应是月宫不出世的谪仙,现在却成了碗中的白米饭,半点都衬不出姑娘的美来。”景昀面无表情地道。

赵黛云的脸一层层红了起来,脸颊处几乎都要滴出血来,好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这……回去我便让我那侍女……好好学学……”

景昀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个遒劲傲然的背影。

强忍住的笑意呛入喉中,宁珞扶着树枝咳嗽了起来,赵黛云盯着她,眼中恨意一掠而过。

“姐姐……别……别在意……男人家懂什么穿衣打扮……”宁珞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假惺惺地劝慰道,“我觉得你穿白色很美啊。”

赵黛云哪里会信,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家中换件衣裳,再也无心在宁珞面前装手帕交,直截了当地道:“女为悦己者容,我喜欢景公子,若是景公子不喜欢白色,我穿着再美也毫无意义,珞妹妹,你该明白吧?”

这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吗?宁珞一脸的懵懂:“姐姐这是要我明白什么?”

“就是我喜欢景公子啊,妹妹不会来和我抢吧?”赵黛云不耐烦地道,“四殿下对你情深意重,等你及笄便会娶你为妻,你一嫁过去便是瑞王妃,有着皇家儿媳的锦衣玉食,真是羡煞旁人的好姻缘。”

“瑞王妃这么好,姐姐为什么自己不要呢?”宁珞笑吟吟地反问道,“依我看,姐姐和瑞王殿下可般配得很呢。”

“你——”赵黛云语塞,好一会儿才道,“妹妹这是打定主意要和我抢了?”

“景大哥又不是一件东西,你想给谁便给谁,”宁珞嫣然一笑,“他若是喜欢谁,自会好言好语温柔以待;他若是不喜欢谁,硬塞给他他也不会要。”

赵黛云的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妹妹说的对,先别说妹妹还看不上景公子呢,就算看上了景公子,我们也各凭本事,景公子喜欢谁便是谁,万万不能为了一个男人伤了姐妹的和气。”

宁珞倒也佩服这赵黛云,这能屈能伸、进退自如的功夫真非常人能比,但赵黛云要去祸害别人她管不了,若想祸害景昀那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春闱很快就到了,宁珩收拾包裹,要在考场连住三日,临别前,宁臻川再也难掩关切之色,殷殷叮嘱了一番。

这三日阖府上下都有些心神不宁,秦湘兰做事颠三倒四的,明明是早上刚起,却莫名说要去叫宁珩早些安寝,最后一日晚膳时,就连宁臻川也失了常态,夹着一筷水晶猪手边吃边心不在焉地道:“这是珩儿爱吃的,给他留上一个……”

“明日便不好吃了,重新烧一份便是。”老夫人乐呵呵地道。

宁臻川这才回过味来,赧然道:“倒是我糊涂了,让母亲见笑。”

“和我那时候一模一样,”老夫人倒是忆起了从前,“你去考场那几日,我和你爹整晚都睡不好,你哥一天要去考场张望好几次。”

年过不惑的宁国公宁臻明笑道:“三弟出来的时候我都要哭了,胡渣都长出一层来,硬生生把一个温润公子逼成了个落拓书生。”

“五哥哥出来会不会也成了那样?我要去看。”三房的老六乐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老夫人这才发现了什么:“咦,老二呢?这两日怎么不见他?”

老二媳妇慌忙道:“他被朋友拉去出城玩了,说是下月便要入职,再也不得自由了。”

宁臻明甚为不满:“得空了也不练练骑马射箭。”

“就这么几日,你就随他吧。”大伯母劝道。

宁珞心里突突一跳,宁淮他怎么也不在?是赶巧了还是另有玄机?

抱着这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第二日,宁珩便回来了,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倒头就睡,任凭谁问他都不说话。秦湘兰只当他考成一团糟,只好喊了宁珞在门外好言好语相劝,说是这次落第了也没事,只能三年后的春闱再重新来过。

这样过了两日,宁珞刚从书院里回来,梳洗完毕照例到父母院中准备一起去用晚膳,宁珩也终于出屋了,两兄妹打了一个照面,还没坐下呢,便听到门口“哐啷”一声巨响。

向来温文儒雅的宁臻川一脚踹开了门,指着宁珩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和那个景昀一起做了什么好事!”

☆、第20章

春雨淅沥沥地下着,窗外的冬青树叶又长高了一层,中间的嫩叶都能掐出一道水来,旁边的两株月季是江南送过来的名品,好几株花苞将开未开,一层细密的水珠渐渐聚拢,又渐渐不堪重负滑落,将花苞洗得越发娇嫩。

宁珞喜欢这春雨,让人觉得生机勃发,她让人搬了一把软榻在廊檐下,拿了一卷书斜靠着,一头乌发随意倾斜,仿佛流瀑一般,一半垂在肩头,衬得那颈窝的肌肤赛雪,一半被微风吹散了,那青葱般的手指在发间轻挑,想要让它们乖乖地回归原位。

绿竹在烹茶,明前龙井刚刚上市,千金难求,表哥秦亦瀚便让人送了两罐过来,宁珞将一罐给了老夫人,另一罐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宁臻川,一半自己留着。

跟着龙井,秦亦瀚还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他在京畿地区的巡查还有半月就结束了,到时候过来拜访姑姑和姑父。

宁珞看着这封信,心里高兴得很。

榻尾雪团慵懒地躺着,宁珞的一双玉足正好取暖,偶尔拿脚尖挠挠雪团的肚子,雪团也不恼,只是睁开蓝色的猫眼,谴责地看上她一眼,“喵呜”叫上一声,连挪窝都懒得挪。

宁珞心情好得很,也就不计较这雪团的无礼了。

这前前后后鸡飞狗跳了快五六日了,今日总算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恰逢书院休沐,她总算可以好好放松心情享受一下了。

那日宁臻川一脚踹开了门,家里乱成了一团,宁珞这才知道,宁珩和宁淮居然互换了身份,宁淮去考了春闱,宁珩去了武举。

这可是藐视朝廷的重罪,宁臻川拉着宁珩便要去投案,秦湘兰哪里会肯,一时之间家里乱成一团。

还没等大家一起拿出个章法来,圣旨来了,宣宁臻川、宁珩、宁淮入宫。

一家人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时辰,快半夜了才知道,景昀早就已经向皇帝禀报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皇帝居然对宁家俩兄弟很感兴趣,互换了名额是他亲笔御批的,还亲自召见了他们问话。

宁臻川目瞪口呆,又过了一日,喜报双双而至,宁淮中了第一十八名,而宁珩得了武举第三,其中骑射一科夺魁。

两兄弟各自得偿所愿,满心欢喜,一起大醉了一场。

当晚,宁家上下喜气洋洋,唯有宁臻明和宁臻川二人郁郁寡欢,都觉愧对对方。

又过了一日,景昀以自己的名义将二人请至归云居赔罪,终于解开了两兄弟的十多年来的心结。因着多年前宁臻川的那次意外,两人都对对方抱愧良多,不仅自己为了对方着想,还拼命让自己的子女迁就对方的子女,到了最后,喜文的偏被逼着去了从武,爱武的偏被逼着学文,尤其是宁臻川,生怕宁珩太过出挑抢了宁淮的爵位。

现如今阴霾尽扫,尤其是宁珩、宁淮两兄弟,各自喜笑颜开,一个入了信义侯的禁军大营,一个明日参加殿试,再不济也有个二甲进士出身,仕途可期。

“姑娘你瞧它这懒样,都肥上一圈了。”耳边传来了绿竹清脆的声音,只见绿竹一边说一边将烹好的龙井放在塌前,顺手将旁边新鲜的覆盆子用牙签戳起,好似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串,这覆盆子又香又甜,是孙管家从太清山上摘来的野果,送过来一大盆,宁珞特别喜欢。

“就让它懒吧,”宁珞慵懒地接了过来,“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