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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28)+番外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辙,一定要让卫泗从一开始就远离她,不管卫泗当年的事情是真是假。

翌日,宁珞照常到了女子堂,这几日女子堂甚是热闹,说来说去都围着春闱和赏花会,离赏花会还有六日,各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都是沸沸扬扬。

最让人振奋的就是据传这次赏花会正值书院百年,当今天子也会到场祝贺,今科三元也会前来为赏花会增光添色。

前世宁珞身在深闺,和这位盛和帝也只不过曾有几面之缘,就她前一世零星所得,今上勤政律己,深受大陈子民爱戴,唯一的缺点便是猜忌心重,年龄越大,这个缺点就越明显,最后酿成了皇子夺嫡的祸端。

宁珞心不在焉地听着身旁的同窗说悄悄话,心思却飘到了遥远的金殿。

今日应当是景昀夺得探花之位名噪京师的日子,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骤然响了起来,宁珞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便到了门槛旁,激动地朝外看去。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吕先生手持红榜喜不自胜,旁边一个小书童嚷嚷了起来:“喜报喜报,我书院二人中了前三元,邹公子状元,景公子探花!”

整个房间顿时沸腾了起来,姑娘们都涌了出来,一时之间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琼华书院的名人,底下仰慕者无数。

只是宁珞脸上的笑容还未扬起却已经凉了下来,身后犹如芒刺在背,她回头一看,只见赵黛云坐在窗边死死得盯着她,窗棂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印子落在了她的侧脸上,看上去有种莫名的阴森。

宁珞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怎么,这是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吗?

☆、第22章

散学回家时,女子堂的众人还是难掩兴奋之色,几个一群凑在一起纷纷议论那前三元的趣事。

邹公子名叫邹泽林,乃当朝翰林大学士之子,自幼才学过人,疏狂傲气,言辞犀利,让很多人敬而远之,而景昀文武双修,比起弱不禁风的邹泽林更添了男子气概,因此虽然邹泽林被钦点了状元,人气却依然比不上景昀,而那位榜眼已经年近而立,据说其貌不扬,就更没人感兴趣了。

宁珞又是高兴又是泛酸,这下定云侯府的门槛更要被媒婆踏破了吧?

不经意间侧身,宁珞愣了一下,宁萱居然不声不响地跟在她后侧,两人目光对视,宁萱略显紧张地冲着她笑了笑。

宁珞又惊又喜,这算是姐妹俩尽弃前嫌的意思吗?

“七姐姐打算弹哪首曲子?”她喜滋滋地问。

“韩先生让我弹高山流水,说是梅皇贵妃素来喜欢高雅之风。”

宁珞思忖了片刻道,“这次陛下也会在场,别出心裁说不定有意外之喜,我觉得你平时在练的那首凤求凰倒是不错。”

宁萱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把宁珞的话听进去,反倒岔开了话题:“妹妹打算画什么?我看你这几日很是懈怠,要多练练才是。”

“我随便涂鸦几笔便可。”宁珞毫不在意地道。

宁萱沉默了片刻,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带着几分讥讽。

宁珞莫名其妙地问:“七姐姐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宁萱低柔的语声中隐含着一股酸涩之意,“我拼尽全力想要争取的东西,却半分没有放在九妹妹的眼里,到底是天生贵胄,和我们有着天壤之别。”

“七姐姐,”宁珞有些恼了,沉声道,“你总是说这些不阴不阳的话有什么意思?出身自是天定,我不曾亏欠你什么,你心高气傲什么都要和我比,便是落了下乘,再不自己走出来,只怕你这辈子就要被困死在这个桎梏里。”

宁萱一怔,垂眸敛眉道:“九妹妹说的是,以后我不比了还不成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宁珞盯着她的发旋,鼻中一阵酸楚,前世那个雪中送炭却最后下场凄惨的七姐姐,难道真的回不来了吗?她多想能够好好补偿那个七姐姐,让她不要所托非人,让她也能有幸福快乐的生活。

“七姐姐,我知道,现在就算我说得再多,你也会以为我是惺惺作态,”她的语声恳挚,“只是日后你会明白,此刻我是真心希望我们姐妹俩不要因为那些琐事而心生罅隙,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我们都是宁国公府的女儿。”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全城琼华书院两年一度的赏花盛会便到了。书院外出从华盖、衣香鬓影;书院内奇花异草、芳香四溢,一派热闹景象。

墨林阁外伫立着数十个纱帐,罗纱在和煦的春风中轻舞,一盆盆茶花争妍斗艳,在一片春光中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添丽色。

院长林青居酷爱茶花,这些年来收集了很多珍稀品种,轻易不在人前展示,今日终于也藏不住了,面南背北处的一座纱帐比周边的高出几个台阶,纱帐前摆着几盆花团锦簇的珍品,中间一盆名叫“鸳鸯凤冠”,那花型饱满,一层一层的花瓣交叠成凤冠一般,富贵堂皇。左边两盆是“松阳红”,右边两盆是“状元红”,十分应景喜庆。

宁珞和宁萱跟随大伯母宁贺氏坐在右侧纱帐中,一起的还有大伯母的娘家表妹和外甥女余慧瑶,余慧瑶是户部尚书之女,更是宁珞的手帕交,她自幼随父亲浸淫围棋,一手棋艺称霸女子堂,如无意外,今日棋技的头筹毫无疑问将由她摘得。

赵黛云就在她们的对面,今日的她终于变回了那个美艳张扬的女子,一身大红罗裙更衬得她肤色雪白,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夺人心魄。

一见宁珞来了,她还殷切地走了过来见礼,把纱帐里每一位都夸赞了一遍,连宁萱也不例外。

宁珞不由得多看了宁萱两眼,要知道,赵黛云心高气傲,向来是不把宁萱这样的庶女看在眼里的。

“这是我今年新酿的梅花露,高山雪梅用初融雪水烹制而成,清香甘甜,每日在茶水上倒上几滴,便能让肌肤如梅,暗香诱人。”赵黛云一人分发了一瓶,又亲自开了一瓶,滴了两滴倒了宁珞的茶水中,顿时,一股暗香扑鼻而来。

“妹妹,你尝一尝。”她亲自端到了宁珞跟前。

宁珞接了过来,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地上,她歉然道:“对不住姐姐,这几日总是手上无力。”

赵黛云面不改色,笑着道:“不妨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余慧瑶向来和赵黛云不对付,暗中和宁珞嘟囔着。

宁珞心有戚戚焉,打定主意回去便把这劳什子梅花露丢了。宁萱却对这梅花露很是好奇,一边询问该如何烹制,一边打开来嗅了嗅,只是不知怎么手抖了一下,那瓶子一歪,大半瓶梅花露便倒在了宁珞的衣衫上,手臂都湿了。

这下一阵手忙脚乱,再去回去换衣裳也来不及了。宁珞看着一脸惶然的宁萱和略带恼意的宁贺氏,只好连连安慰他们没事。

赵黛云殷勤地道:“我带了备用的衣裙,陪你去女子堂换一下。”

宁珞哪里愿意穿她的衣服,婉言谢绝:“湿了一块罢了,风一吹不一会便干了。”

宁萱脸色略略泛白,绞着手帕嗫嚅着道:“九妹妹,我和你长得差不多,不如我的换给你?”

宁珞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了好了,这么一点小事慌成这样做什么,你静下心来,别误了你比赛琴技。”

大伙儿正说着,左侧传忽然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今科三元到了,一群人簇拥着景昀他们走了进来,入了正对着主帐的纱帐,旁边有好些名门贵女顿时双眼都亮了起来,或半掩罗扇、或堂而皇之地打量着,“窸窸窣窣”的悄悄话中不时夹杂着轻笑声。

宁珞也未能免俗地看了片刻,只是看着看着便眼神一滞:杨彦一身杏黄底团花锦袍从纱帐中走出,一边含笑朝着四周的人招呼,一边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