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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48)+番外

“哎呀,”赵黛云若无其事地抬手吹了吹手中的猫毛,“不小心抓下两根毛来,对不起啊。”

宁珞很是心疼,紫晶也飞快地赶了过去,抱着雪团仔细看了两眼,看它没有什么其他伤痕,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从这开始,雪团就有些焦躁,再也不肯和大家玩耍,还一个劲儿地扭头追着自己的猫尾跑,连平常它最喜欢的花球都没能让它开心起来。

大伙儿也就暂时放下了雪团,边喝茶边聊起天来。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子,聊的喜好自然也差不多,话里话外都带上了各自未来的夫婿,不过,就算这些人都出身高门眼高于顶,对景昀都是赞不绝口,一脸的艳羡。

“黛云妹妹,你和瑞王殿下的婚事如何了?”余慧瑶一脸天真地问。

全京城都知道瑞王钟情的是宁国公府的九姑娘,阴差阳错不得已才向赵黛云求了亲,余慧瑶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特意让赵黛云添个堵。

赵黛云拿起茶盅轻抿了一口,矜持地道:“瑞王殿下人中龙凤,原本我是不愿高攀的,只是他这些日子诚意拳拳,在我父亲面前恳求了多次,我倒是有了几分心动。”

这话听着真是脸大,众人也不愿去戳破她的谎言,只是随口附和了几句。

“倒是宁妹妹和景世子的这段姻缘,真是一波三折,妹妹好手段,用这样的法子拴住了景公子,真是让我佩服。”赵黛云慢条斯理地道。

余慧瑶恼了,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赵黛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若是来捣乱的,回你的赵府去,何必来这里撒野?”

“咦,我不就是随口一说,难道说中了什么,让慧瑶你如此恼火?若是这样,”赵黛云掩嘴笑着,举起茶盅便走到了宁珞身旁,“我以茶代酒,向宁妹妹赔不是就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旁边几个也赶紧打圆场,余慧瑶悻然坐了下来,“咕嘟咕嘟”灌了好两口茶。

宁珞半点不敢大意,只是取来茶盅在唇上碰了碰:“不敢当。”

赵黛云凑到了她耳边小声道:“昨日我和景昀在归云居饮茶畅谈,景公子的确是妙人。”

宁珞的手一抖,茶水洒在了衣袖上。

赵黛云妩媚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替她擦了擦衣袖退了开去:“宁妹妹小心些,衣服湿了去换便可,只是有些东西选了就换不了了。”

宁珞明白,今儿个赵黛云是存了心要来恶心她的了。

她定定地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缓缓地道:“既然选了,我自然信自己的眼光,就怕有些人,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到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徒然惹人笑话罢了。”

说罢她歉然站了起来道:“我去里面换件衣裳,姐妹们先自便。”

绿竹扶着她进了内室,气得浑身发抖:“姑娘,那个女人实在太气人了,字字句句都针对你。”

宁珞苦笑了一声,不得不承认,前世杨彦的背叛,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赵黛云的话不可避免地让她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安慰自己:景昀必定不会和杨彦一样,不能相信赵黛云的话。

一边换着衣裙,宁珞一边有些心神不属,忽然,她想了起来:卫泗人呢?刚才还在身旁回话,怎么客人来了就不见了。

屋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她的心一紧,想起前世卫泗对赵黛云的憎恨,立刻匆匆系好衣裙往外走去:“绿竹,去看看卫泗去了哪里了……”

她急急地到了外面,却见赵黛云被婢女搀扶着急匆匆地朝她走来,赵黛云的额头上冒着汗珠,捂着小腹疼得不能自已,婢女的脸吓得惨白,一叠声地道:“九姑娘,我家姑娘忽然腹痛了,何处可以出恭?”

绿竹掩着鼻子引着她们往侧边示意,却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

几个小姐妹关切地陪了两步,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七嘴八舌地道:“她这是怎么了?”

“只怕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啊,我们都好好的。”

……

赵黛云来来回回去了几趟茅厕,拉得手脚虚软,她硬说有人在茶里下了毒要害她,宁珞叫来了大夫,让他们用银针试毒,又让家仆喝了她杯中残留的茶水,半点事情都没有。

一起来的姑娘们也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两个地说起了风凉话。

“原本今日就没叫她一起来,是她非要跟着来的。”

“输不起就别出来了,何必这样来找茬。”

“自己吃坏了肚子,赖在人家头上有意思吗?”

……

赵黛云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只好让人扶着提前回了府。

没了她气氛便畅快了好多,众人说说笑笑,说了好些小姐妹的体己话,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宁珞一路送到了府门外,这才急匆匆地往下人房里走去,赵黛云这场意外,十有□□是卫泗捣的鬼。

还没走到下人房呢,前面便有个人影跑了出来,差点和绿竹她们撞上,正是卫泗。一见宁珞,他立刻咧嘴笑了笑:“刚才我扮小厮泡茶,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宁珞示意卫泗到了角落,责备道:“你也太鲁莽了。”

“我手脚干净着呢,”卫泗满不在乎地道,“放了巴豆的那杯茶早就被我换掉了,她查不出来。”

“你要小心,别叫她看见你,她……只怕和你一样,记得从前的事情。”宁珞忧心忡忡地道。

卫泗愕然,好一会儿才诅咒了一声:“活该她自己送上门来,要不是怕牵连了你和国公府,我真想毒死她。”

“你的安危,比她的命更重要,”宁珞柔声劝道,“你是男儿,不要学她那妇人阴毒之为,哪日功成名就,让她无地自容。”

卫泗怔了怔,眼中忽然浮起了一层深深的哀伤,看得宁珞莫名不自在了起来。

“珞姐姐,功成名就了又有何用……”他低喃了一声,良久才打起精神来道,“我明白,珞姐姐你等……不,我会等你的。”

宁珞听得莫名其妙,正想追问,门外有人喊卫泗,该上马回营了。

卫泗冲着她摆了摆手,眨眼便没了踪影。

宁珞心里喜忧参半,回到了听云轩,赵黛云吃了这么一场闷亏,她心里其实解气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一早,每日早上都会在床边叫她起床的雪团没了踪影,绿竹他们一开始还没介意,可等一早上都没瞧见雪团时,这才都纳了闷了,四下找了好一阵子,才在院子后找到了病仄仄的雪团。

自此之后,雪团便没了从前的那股子机灵劲,也不像从前一样喜欢往人怀里钻,一摸它它便躲,叫得分外凄惨。

☆、第36章

等到宁珞终于回过味来叫了大夫时,雪团已经快要不行了,什么都吃不下,拿东西在它眼前晃都没有反应。

大夫将它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却怎么都找不到病因,整个听云轩里的人轮番照顾着它,就连宁珞也好几晚都没睡,急得嘴角都冒出了燎泡。

一连过了几天,雪团奄奄一息的时候,绿竹偶尔发现,只要一碰到它的额头,它的身体就打颤,宁珞顿时想到那天赵黛云从它额头上揪下的几根毛,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和大夫一起仔细剃光了雪团额头上的毛,才从它的额头上吸出了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然而已经太晚了,雪团没过几天就去了。

这个打击对宁珞几乎可以说是巨大的,她努力了这么久,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父亲没有纳妾、祖母和母亲没有交恶、父兄没有闹翻、她没有嫁给杨彦……上辈子的噩梦好像已经随着这些事情渐渐远去了,而这辈子的幸福几乎触手可及。

可是,雪团还是走了,和上辈子一样。

宁珞恸哭了两场,葬了雪团后便痴了,傻傻地在树下坐了一个晚上,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