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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97)+番外

能亲自到这瓷都一游,看着它们刚出窑的模样,自然让宁珞神往,而最让她雀跃的是,听说这里“皮影戏”盛行,不像京城中只有一两个戏目就当是给小孩子玩耍逗趣的,还有人专门为之配唱,排出了专门的剧目,很受欢迎。

过了这一片山脉便是昌州地界,也就是景昀在西北的辖区,便不能再像这一路一样轻松自在了,这里可说是他们游玩的终点,于是景昀便下令在羽林军大半在秦门城外修整,他则带了十几名侍卫准备在秦门城中盘桓两日再走。

与他们从常德镇开始同行了一段的商队一听,顿时热心地劝阻:“这秦门城虽然繁华,可距离此处不远就是秦门山,那山中自古以来便盘桓着悍匪,今朝开始虽然诸多围剿,但总还有一些钻进深山老林中不见踪影,偶尔出来做上一票大案,你们这一行人辎重颇多,还是应当快些通过此处才好,不要太多逗留。”

亲卫队长李成林和景勒对望了一眼笑道:“他们敢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一路为了不要太过引人注目,他们都假称是镖局的镖师,护送少爷少夫人回乡祭祖,一些商队见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身上带着武艺的,便有几个零散的商队主人恳求他们带上一程,这位说话的吕益正是其中之一,他正要往西北去贩些皮毛药材,只是随身带了几个仆从和脚夫,便辍在队伍后面蹭个照应。

吕益见他们年轻气盛,不由得摇了摇头,他这几日和李成林混得熟了,也偶尔远远地瞧见过主人家,知道这家人必定是贵不可言,但出门在外不就是求个平安嘛,这样大意要是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他还想再劝,却瞧见那主人走了过来,那一身锦袍气质雍容,眉目沉肃,看过来的目光凌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他说起来也走南闯北经过好多地方,居然被这一眼看得心中“突突”乱跳了几拍,不敢直视,垂下头来躬身见礼:“多谢景公子一路相携。”

“不客气,”景昀淡淡地道,“你若是着急赶路便先走就是。”

吕益不敢再言,赔笑着道:“不着急不着急,这一路也挺辛劳的,我们也在这附近歇上一歇。”

说罢他便离了队伍自去安顿他的商队。

李成林瞧着他的背影道:“这人倒是个知道好歹的,昨日还送了些肉干过来,说是麻烦兄弟们了。”

“那肉干呢?”景昀随口问了一句。

“来路不明,自是不敢用的,”李成林低声道,“我都让人收起来了。”

亲卫队长李成林是景昀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才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行事却十分老成谨慎,景昀听了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他几句,这才领着人一路朝着秦门城而去。

平州离京城已经有数百里之遥,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这秦门城尤甚,官道旁好些粗使汉子都包着头巾,穿着短打,看上去很是有趣,还有人在田里唱着高亢的调子,时高时低,声音嘹亮动听。宁珞不时地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张望,觉得分外新鲜。

到了秦门城内,宁珞便弃了马车和景昀一同缓缓而行,只见城内店铺林立、行人众多,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摆在外面,虽然比不上京城的豪华贵气,却也别有意趣。

宁珞在一家瓷器铺里面停留了好一阵子,只可惜那“三彩瓷”美则美矣,却太容易碎裂,实在不适合长途携带,便只挑了一个三彩花觚小心地包装了起来。

在外面闲逛了一圈,景昀便找了一家城中看上去最为豪华的同福客栈,将一层上房都包了下来,景昀和宁珞居中,景勒和另一个贴身侍卫在左,绿松和四叶在右,其余的分给另外的侍卫。

这里的客栈老板甚少见到出手这么豪阔的,便亲自出来招待,景昀顺便问了问这秦门城里好玩的地方。

老板笑着道:“客官这是头一次来秦门吧?可千万要去羊子巷的戏园子,里面有各式皮影戏,咱们这里的皮影和别处不同,都是用牛皮刻成,最大有近二尺高,做得十分精美,客官的家眷想必会喜欢。”

宁珞自然心喜,在客房中稍作洗漱,便央着景昀快些去戏园子瞧一瞧。

“我遣人去打听过了,今日的皮影戏是一个鬼故事,我怕你看了之后晚上睡不着。”景昀笑着道。

“有大名鼎鼎的景侯爷在此,些许魑魅能作什么怪?”宁珞嗔了他一眼。

“你知道便好,只是为夫先要讨些驱鬼的彩头,不然只怕没有力气。”景昀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吸吮舔舐着她的甘香。

原本只想着浅尝辄止,只是吻着吻着便有些走了样,景昀撬开了齿关一路长驱直入,在那柔软的腔壁上横扫而过。

宁珞只觉得双腿泛软,呼吸都被掠夺殆尽,神智随着这热吻飘散,直到景昀松开了唇,才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

那双颊艳若桃李、眼神迷蒙氤氲,景昀瞧着瞧着,便觉下腹一股热意袭来。

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景昀遗憾地想着,勉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替宁珞整了整衣襟,重新系上了披风,戴上了幂离,然后便推开两步,满意地打量了几眼道:“如此甚好,闲杂人等便瞧不见夫人的美貌了。”

这幂离是宁珞看着新鲜刚在城中买的,尖顶小帽外蒙了一圈轻纱,是西北那边的胡族用来遮挡风沙用的,宁珞这一戴,轻纱微拂,白皙绝美的脸庞忽隐忽现,尤抱琵琶半遮面,愈发让人心痒难耐。

四叶候在门口,一见宁珞出来便迎了上去,笑嘻嘻地道:“夫人这身装扮,若是在京中,必定要引得名媛们争相效仿。”

景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宁珞立刻心动道:“真的吗?那以后回京,我们便带些幂离送到表哥的铺里,让表哥赚上一笔。”

景昀轻哼了一声,也不应声,举步便朝外走去。

宁珞恍然大悟,立刻跟了上去,悄声道:“亏你还是堂堂的侯爷,这是又在小心眼了吗?”

“胡说,”景昀正色道,“我只是在算要替他带多少幂离回去,本钱多少要卖多少,最好他忙得脚不沾地多赚些银子才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转眼便出了客栈往那羊子巷的戏园而去。

这戏园倒是挺热闹的,那边在唱当地有名的一个剧种,想必是头牌,捧场的人很多,好几个还挺大的排场。皮影戏在戏园的角落,好些都是第一次慕名而来的客商,景昀一行人则包了个包厢,里面茶水一应俱全,折子上写的今日这出皮影戏叫做“艳鬼”。

景昀不愿别人打扰,只和宁珞一起入了包厢,让一众侍卫都守在了门外,就连四叶也不例外。

四周灯光一暗,前方皮影瞳瞳,戏子们唱着当地的秦调,将一个鬼神故事娓娓道来。

秦门山下有一女子名叫秦娘,貌美如花,父母早亡,自幼和一株琵琶树相依为命,却遭恶霸抢亲,成亲当晚恶霸被一恶鬼吸去了血暴毙身亡,秦娘逃回家后想要自尽,却被一书生所救,两人相恋。

恶霸之妻过来捉鬼,和秦娘缠斗,危急之中书生赶走了恶霸之妻,两人越发情深意浓。

然而恶霸之妻第二天早上又被发现暴毙,官府过来捉拿秦娘,在请来的道长面前,书生原形毕露,原来他就是深埋在枇杷树下一具白骨的鬼魂,前世就和秦娘是恋人,在家人破坏后殉情,他不愿入轮回忘了情人,便成为一缕孤魂野鬼,千辛万苦才和秦娘在这一世相遇。

这场戏又是鬼怪又是打斗,端得是十分热闹,那皮影也绘得栩栩如生,居然还分有和京戏一样的生旦净丑,唱腔也各具特色,景昀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陪着宁珞来玩玩,看到□□处也不由得入了神,不知为何,只觉得莫名的情愫在体内流动,仿佛要冲破胸腔。他下意识地便揽住了宁珞的肩膀,喃喃地道:“这艳鬼倒也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