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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34)+番外

言菡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紧张地问:“你……你骂谁了?”

“包养你的人啊,”余欢悻然道,“放心,我不敢真骂他,就是嘲讽了他几句。”

“你快说到底是谁啊?”言菡急了。

“还能有谁,庄西行啊,不就是他包养你的吗?上次你不是被拍到了是他压下来的吗?”余欢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的天啊!

言菡快要晕倒了:“不是!不是啊!你误会了,和他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余欢懵了:“啊?怎么可能……那他怎么一直没反驳我……”

言菡哪里会知道庄西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刚想打电话和庄西行解释一下,寝室里的小喇叭忽然响了起来:三一四的言菡,在不在,家里打电话来,让你赶紧去第二医院一趟,你妈住院了。

言菡瞬间愣住了,前两天她打电话回家的时候蒋湄精神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住院了?

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沈柠月得意鄙夷的眼神,突如其来的恐惧遍布全身。

难道……沈柠月居然把这些事情告诉蒋湄了?

她的喉中逸出一丝痛苦的悲鸣,把手提箱一丢,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外面的秋雨淅淅沥沥,出租车很难打,言菡一路狂奔,坐地铁到了市二院,身上都快被淋湿了。

手机已经开了,开机的瞬间跳出来好多信息,蒋湄和沈安川的未接来电就有十多个,最后一条消息是沈安川发过来的,证实了她的猜想:小菡,不知道柠月在你妈面前说什么了,你妈好像知道你和宁总的事情,心脏病发作送二院了,你快想想该怎么解释。

狼狈地站在医院门口,言菡一下子怯步了。

见了蒋湄,她该怎么说?

承认还是否认?

承认的话,蒋湄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蒋湄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精神支柱,而她又何尝不是蒋湄心头最深的期盼?挣扎了这么多年把她拉扯大,蒋湄怎么能接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做了有钱人的情人?

可否认的话,又怎么把谎言圆过去?网上的照片作何解释呢?

寒意袭来,言菡直打哆嗦。

手机响了起来,她机械地接了起来:“你好……”

“怎么回事,又关机了一个下午?”宁则然的声音严厉地响起。

言菡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才听出了是宁则然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地道歉:“对不起……”

“你在哪里?”宁则然简洁地道,“我让安娜来接你。”

言菡说不出话来,淋湿的衣服黏在身上,一股寒意袭来,她哆嗦着道:“能不能……等等……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我妈她住院了……”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打着颤,努力咬紧牙关才没哭出来。

“住院?”宁则然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被气得犯病了……我怕……”抑制不住的哽咽终于溢出了喉咙。

“站在原地别动,或者去茶水间喝杯热水,什么都不用和你妈说,也不用解释,我马上过来。”宁则然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稳定有力,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和自信,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言菡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星。

“乖,别哭,眼睛哭肿了我就不喜欢了。”

言菡抹了一把眼泪,几近崩溃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听筒里传来了关门声,宁则然和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一句,脚步声传来。

“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第27章 萼绿君(七)

坐在朝着二院开去的车里, 宁则然心里有些恼火。

其实刚才在电话里一开始他是想要好好训斥言菡一顿的。

中午的时候庄西行急匆匆地告诉他, 他的小情人在学校里被人黑了, 有人发帖骂言菡,言辞不堪入耳。

宁则然第一反应就是那评选的事情,他对那个论坛还有点印象, 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热帖第一就是“八一八”, 用了几张照片炮制了言菡被人包养、抢人男朋友的丑闻,连带着不知道几百年的陈年旧事,明摆着想把言菡从评选上拉下来。

他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显示他作为金主的能量了,在他眼里,这帖子的发布者简直就像跳梁小丑。

言菡要是慌里慌张地来求他, 他就可以气定神闲地给他的小情人一个安定的眼神, 然后让言菡瞧瞧, 他怎么用一根手指头碾死那个不敢露出真身的污蔑者。

雪中送炭的同时想必能收获言菡崇拜仰慕的目光,还有温言软语的感谢,说不定还有香艳的投怀送抱。

他的小情人在他面前总是有点拘谨,平常见到他总是怯怯的、柔柔的, 明明他已经很放纵宠爱了, 甚至突破了他曾经固有的底线。

在别墅喝醉那晚,可能是言菡在他面前最为放松跳脱的一次了,偶尔想起来别有风味, 让人怀念。

解决了这桩糟心事,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庆祝一番,喝点酒情趣一下。

一想到言菡酡红着脸颊情难自禁的样子,他的喉咙有些干。

然而,等了一个下午,一个电话都没有,短信、微信也杳无踪影。

让安娜给言菡打了电话,和上次一样,手机关机,联系不上,这能让人不恼火吗?

他的人有了麻烦,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等事情了结了,得好好立立规矩,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可以关机,有事情一定要及时向他汇报,要不然就要惩罚。

怎么惩罚,还得好好想想。

宁则然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一路想到了医院里,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娜心中惴惴,老板这是在酝酿什么大风暴吗?

二院住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宁则然一眼就瞧见了言菡:那个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后的小女人,双手抱胸,目光茫然地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几绺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垂落在脸颊。

宁则然在几米外停住了脚步,满意地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骤然亮起,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言小姐,你怎么都淋湿了,”安娜连忙掏出纸巾来,“你先擦一擦。”

言菡摇了摇头,宁则然却顺手接了过来,在她脸上抹了一通,随手又丢给了安娜。

安娜拿着脏了的纸巾,嘴角有些扭曲:这是她那个有深度洁癖的老板吗?她有没有看花眼了?

宁则然没发现下属内心的吐槽,脱下外套披在了言菡身上,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跟你说了不用怕。”

安娜很有眼色地道:“宁总,我去替言小姐弄点姜汤,找件干净衣服。”

宁则然点了点头。

身上的外套带着宁则然特有的香味,暖暖的,言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小声提醒:“我妈……在十二楼。”

“走吧,”宁则然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到了病房,你不用说话,都交给我。”

十二楼是心血管病区,住院的一般都是危重病人,病房很是紧张,走廊上都摆满了一溜儿的病床。

逼仄的空间让宁则然很是不耐烦,空气中怪异的消毒药水味道更是让他的呼吸都有点不太顺畅。言菡感觉到了他紧绷的肌肉,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虽然沈安川已经给她发了短信,说是蒋湄已经抢救过来了,可她还是害怕得很,要是蒋湄见到她情绪再一激动可怎么办?

病房的门开着,蒋湄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仪器,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沈安川木呆呆地坐在床边,盯着挂水的透明细管,眼中隐隐有泪光浮动。

言菡急急地走到了床前,鼻子一酸,眼里掉下泪来,咬着唇无声地哭泣着。

沈安川站了起来,压低声音急急地安慰:“别哭了,你妈挺过来了,当务之急是好好想想她醒过来怎么说,柠月那里我骂过她了,让她过来和你妈解释,她倒是答应了,可我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