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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娘(35)

皎娘何曾见过这等巧言令色的无耻之人,明明使了诸多卑劣手段,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却还能睁着眼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轻薄之言,饶是皎娘一贯的好性儿都有些听不下去。

忍不得睁开眼,说了句:“梁大夫开医馆当真是屈才了。”

梁惊鸿见她虽仍是一脸冷色,说的话也是讽刺之语,却并不在意,只她搭理自己,便是好事,就怕这丫头性子倔,认上死扣儿,虽不会寻死,却对自己不搭不理,又有什么意思,他要的可不是木呆呆的冰坨子,他要活生生的人。

想到此,便顺着她的话道:“那皎娘说,惊鸿做什么才不屈才。”

皎娘冷笑了一声:“梁大夫这般能言善语,倒不若到台上唱戏去。”

梁惊鸿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心下不免有些恼,虽在气头上,这话也忒有些不中听,戏子是什么东西,跟那花楼的粉头一般的货色,不过是给人取乐子的玩意罢了,这丫头却拿自己跟戏子相提并论,便脾气再好也有些压不住,只是脸色尚未沉下忽又笑了出来,挑了挑眉笑微微的低头看了皎娘半晌道:“这般作践我,心里爽快了不是,皎娘心中爽快了,是不是让惊鸿也欢喜欢喜才是。”说着便低头便向那水润朱唇上亲了过去。

皎娘不妨他竟真贴了过来,忙侧头避开:“你,你做什么?”

皎娘侧过头,梁惊鸿便落了个空,没亲着那一抹诱人的红润,却也不恼,听了这话儿反而嗤一声乐了,压低了声儿道:“亲亲,都到这会儿了,还能做什么,自然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皎娘截住了话头:“梁公子莫不是要与皎娘行那夫妻之事?”

梁惊鸿本是满腔旖旎,不妨被皎娘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未免有些败兴,一时退去了些许火气,看着她目光一挑道:“怎么,皎娘仍是不愿。”

皎娘心中苦笑,自己不愿他便会放过自己不成,说这话不过就是被扫了兴致,有些着恼罢了,他恼便恼,以往自己是心中悬着怕这男人,到如今地步,已是没了退路,还有何可惧。

想到此,倒是冷静了下来,脑子也仿佛清楚了些,不似刚那般慌乱绝望,开口道:“梁公子莫不是忘了,皎娘已是有夫之妇,便皎娘出身寒门小户,却也读书知礼,也知身为妇人当守妇德,若行下背夫偷奸之事,即便是受你胁迫,也终是违了人伦,让皎娘今后如何面对我家相公,又如何立足于这世间。”

梁惊鸿听她提起相公两字,倍觉刺耳,心头上惦记了几个月的美人儿,费了这么大心思,好容易弄到手,却不想都躺在在自己榻上了,却还惦记着那个没用的男人,还相公相公叫的如此亲热,顿时嫉火中烧,脸上的笑哪里还挂得住,刷的冷了下来,沉沉的瞧着她:“你倒有情有义三贞九烈的想着他,殊不知他这会儿正乐得欢实,莫说你这个娶进家摆着好看的,便是真格的老婆,如今怕也丢脖子后头去了。”

皎娘心里一惊,脸色微变:“你,你此话何意?”

梁惊鸿如何会错过她眼底一闪而没的慌乱,本是因她的话 有些着恼,可她这一慌乱,倒让梁惊鸿确认了某个心中尚猜疑着有些拿不准的事。

而这件事却足以取悦他,心情大好,便有了耐性,不想再与她计较,更何况,皎娘此时的神情,令梁惊鸿不觉想起猎场那慌不择路的兔子,明明心中慌的不成样子了,却还努力装着沉稳,实则那闪烁的眸光早已泄了底,虽泄了底却实在可爱,可爱到梁惊鸿复又升起调笑逗弄的心情来。

目光一闪笑道:“刚我说了那么多句,皎娘这没头没尾问的倒是哪一句啊。”说着忽得俯身,凑到她耳边上,低声道:“是有情有义三贞九烈,皎娘不知何意还是说,后面那句,嗯?”说着,唇间有意无意吹了口气,正吹在那皙白圆润的耳珠上,吹得那耳珠上的柳叶子耳坠儿,轻轻荡了一下,贴在颈子上,亮晶晶似贴了一弯细弯的银片子,映得那颀长颈子愈发泽润诱人。

梁惊鸿的心随着那柳叶坠儿亦是荡了一下,直荡的胸腹间窜起一团火星子,眼看就要烧灼起来,不想这丫头却机灵的紧,一侧头往旁边别开脸,拉开了两人间距离。

眼瞅着到嘴的肥肉飞了,梁惊鸿不免遗憾,以前倒不知她如此有个性,瞧着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内里却是个死硬脾气,看上去安稳本份,实则却有大主意。

若不然,这样的事也不会瞒到今日,若非机缘巧合,被韩妈妈瞧出端倪,怕是连自己也想不到,那潘复竟是个别有所好的,家里头热热闹闹过了一年,竟是假夫妻,潘复如此也还说的过去,好歹是男子,好脸面也是有的,这种事张扬出去总归不好听,可这丫头好端端担这个虚名头却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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