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或许，一直在这里干下去，也不错。
秘书想。
他对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对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露出志得意满笑容的老板说：“您待会儿有需要见一面的拜访者。”
年近五十，但因为事业成功不显老态的斯蒂芬斯·瓦伦诧异回头，“我说了今天有事，不要安排见面。”
秘书闻言一愣。
他想起老板好像是这么说过。
“怎么？最近太忙脑子糊涂了？”斯蒂芬斯·瓦伦笑着问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块巧克力，递给秘书，“吃块巧克力休息下，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秘书一边回忆自己为何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边懊恼接过。又听老板问：“来的是谁？还有点时间，我顺便见一面吧。”
“是……”
秘书卡住，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预约见面的人是谁。
“感谢您的允许。”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在秘书卡住的同时，响起在办公室门外。
来人说完第一个单词时，声音尚在门外。第二个单词说出，在没有谁去开门，门也一直没开过的情况下，他进入到办公室内，随意一挥手。
秘书扑通倒下，身首异处，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向上喷溅天花板，向下洇红地毯。
“无关人士清场，”来人踏过地毯，“这里是国土异常防卫局，斯蒂芬斯·瓦伦先生，你因为无证销售涉魔力食品被逮捕了。”
已旁观斯蒂芬斯·瓦伦数年记忆的叶卫丹，看到秘书手中巧克力落进潮湿鲜红的地毯。
这份漫长的记忆在此刻戛然而止，他一个恍惚，已经回到三十年后的陌地生市大街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三号的更新……不太可能吧
3/9捉虫
第187章 李察的巧克力工厂（十二）
==================================
“等等……”
“再等等？”
“我说……”
“关秘书什么事！为什么一上来就干掉他啊！”
和叶卫丹一起恍惚从记忆中浮出的观众们, 用密密麻麻的问号和感叹号覆盖直播画面。
少年主播瞥一眼弹幕，心中迅速闪回了一下来自两边的印象。
一个他，是跟着观众一起, 看斯蒂芬斯·瓦伦过往记忆的剪切版, 这个剪切版只剪辑了斯蒂芬斯·瓦伦三十年记忆中的重点, 跳过了中间的许多细节。
而另一个他, 是真真切切过了灵感检定，品尝到愉悦巧克力中由魔法赋予快乐，以及快乐之下藏着的契约过往。
两个视角都来自他本人, 即便在数秒闪回中融合，也不该对叶卫丹产生什么副作用才对。但两个视角之间诧异，仿佛是落入一对齿轮中的砂砾，这对齿轮本来做工精良，极为契合, 却因为砂砾落入咬合处，不得不嘎吱嘎吱一边将砂砾碾碎，一边强行运转。
叶卫丹额头上隐隐浮现一层冷汗，他意识到想脱离PU对玩家设置的辅助, 更细致地操作那个在异世界的投影，更敏锐地体会投影在异世界的感受，比他想象的困难。
但现在他只能摇摇头, 甩掉眼前鲜血洇红地毯的幻影, 咬牙保持语气的平静。
“秘书也太冤了, ”少年主播先赞同了观众几句，主要是记忆和剪辑虽然都以斯蒂芬斯·瓦伦为主角, 但一说话就喜欢泼凉水的秘书，工作的时候当真是一个勤勤恳恳叫叶卫丹和观众们感同身切的打工人, “既然用迷魂术之类的东西干扰秘书的思维，让他犯错安排下预约，再干扰一下让他出去不也能清场吗？何必……”
知道死亡的并非数据，他不由闭上嘴。
观众不知道，还在那里议论。
“是编剧的恶意……”
“但PU不是宣称他们的副本模组是AI演算？”
“不不不，AI才不会有这种恶意。”
“怎么可能轻飘飘干扰秘书思维，让他自行离开完成清场啊。这个国土异常防卫局明显是直接奔着灭口来的。”
“哎？好歹也是国家部门……”
“一个国家的不同部门都有不同风格，更别说这个国土异常防卫局又不是我们这边的部门。”
“看上去和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有亿点点相似……”
“上面飞过去的一长串国土啥啥啥啥啥是啥啊？”
“哦，神盾局。”
“九头蛇局，那这个作风可以理解了。”
观众们的重点一如既往迅速跑偏，大街的角落里，使用高大女侦探这个投影的叶卫丹却是皱着眉。
他在疑惑。
灭口，当然很有可能。
问题是，不知道愉悦巧克力真相的秘书都灭口了，和岩石芙灵签下契约真正生产售卖愉悦巧克力的斯蒂芬斯·瓦伦，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