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卫丹冷静地问：“你们是谁？”
片刻尴尬, 然后房间里的人啊呜啊呜叫起来。
“……冷漠。”
“我心都冻碎了。”
“姐姐给你打赏的时候你明明嘴很甜，还给了姐姐一个房管呢。”
“哗，丹神你长得不错啊, 哪来的桀骜不驯小奶狗？直播为什么不露脸？”
“是啊是啊, 露脸的话咱们人气应该会更高的。”
休息室里人不多, 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模样年轻，都是走进服装店会叫导购恭维像学生的年纪。
叶卫丹并不认识他们，但听到三女两男说的这些话, 他两颞就是一跳。
……不会吧？
少年抬头，越过这些人的头顶，看向休息室内部。
大概二十平方的休息室已经为生日派对做了完全的准备，杂物十几米长的彩圈带粘在墙上，正对门的那面墙上还挂着横幅, 上书——“祝丹神生日快乐~”，落款是黑煤球猫猫后援会。
黑煤球猫猫后援会，是叶卫丹粉丝群的名字。
是的，现在叫这个名字, 虽然是叶卫丹的粉丝群。
叶卫丹有粉丝群，为了方便和直播间房管联络建立的。他没加入什么公会，背后也没工作室, 事业刚刚起步, 更不会有钱招助理。所以他的房管都是榜上砸钱的大佬们。
她们或他们几乎从他开始直播就陪他走过来了, 《PU调查服务》刚上架推广的时候来看没名气新人主播的游戏直播，显而易见自己本身也是《PU调查服务》的玩家。会来参加这个漫展……啊不, 是会来参加这个线下活动并不叫人意外，叫人意外的是他们怎么不约而同聚在了这里, 又怎么知道他的生日？
叶卫丹想起一路引导他过来的李芷密。
然后想起分明一直用他代步，却在刚才开门前未卜先知跳下肩膀，躲过彩带袭击的陈二煌。
说起来，他们分明早就和李芷密认识，为什么要进了场馆才和人联络见面？
……都是为了这一刻吗哥！
少年眼珠移动，若非他没有让小黑猫离开他视野过，可能根本找不到休息室沙发下露出的一小截猫尾巴。女孩男孩们叽叽喳喳的时候，这只猫已经悄然进入休息室，巡逻一圈，闻了闻摆在茶几上没开封的生日蛋糕，又像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样，钻到沙发下。
姿态全无雕饰，根本看不出曾经是个人了。
即便叶卫丹眼神中充满控诉，也对他毫无影响。
陈二煌几天前就提过生日这件事，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就用方法拿到他粉丝群里一些人的联络方式，拉上李芷密，来准备这个惊喜。
但叶卫丹期待的生日礼物，并不是这个……
呯。
再度飘落的闪光彩带落到叶卫丹头顶。
少年回头，看到李芷密手里拿着个已经炸空了的彩带礼炮。
“阿丹，生日快乐。”这女装大佬笑吟吟说，将叶卫丹推进休息室。
其实也是第一次线下见面的房管们欢呼起来，七八只手一起摸出一顶花里胡哨的寿星帽戴叶卫丹头上。榜一富婆大声要求叶卫丹现在开直播，免得她精心画出的上镜妆容浪费，其他人也在起哄，还有一个满脸娇羞问猫爷来了没有。
可能是听到了这一句，沙发边露出的猫尾巴眨眼就缩进去不见了。
几秒后，猫又从百叶窗后跳出来。
他金色的双眸注目诸人簇拥下的不驯少年。
片刻对视后，叶卫丹别开视线，小声对周围人说：“……谢谢。”
“芜湖，这是脸红了吗？是脸红了吗？”
“丹神你还会害羞的？”
“拍一张拍一张！”
“……我说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不然我现在就开直播把你们这嘴脸广而告之！”
“好耶！”
时间将近中午，在手机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内，年轻人们已经准备午餐就吃生日蛋糕。穿厚重又色泽艳丽和服的李芷密不打算参与进去，走到百叶窗边，一边帮陈二煌挡住身形，一边和他说话。
“阿丹看起来好得很，哪里需要你这么操心。”
陈二煌瞥一眼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装作打电话的李芷密，低哼一声。
“他最近心思很重，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果然不行，这个年纪还是多和同龄人打交道比较好。”
李芷密弯了弯嘴角。
“重点是同龄人？”
陈二煌不理他。
李芷密抬起手用袖子挡住脸，免得自己笑得太古怪被猫抓。
他低声说：“你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年龄反而是个小问题了吧。”
陈二煌不由想起自己遥遥无期的复活任务，半点都不想谈这个话题。
他叹了口气，还是解释，“青春期萌动的幻觉，都说了错在我，怪我长得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