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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非常态总裁(6)+番外

“不记得了。”聂天然飞快地回答,后退了几步,终于睁开了眼睛。

解磊的喉咙僵住了,半晌才挑了挑嘴角,半带戏谑半带恶意地说:“你都被我看光了,我当然要回报你了,虽然晚了好几年。”

聂天然尖叫了一声,劈头盖脸地捶了过来:“你还敢提!流氓!变态!”

这力气就好像替解磊在掸灰,解磊面不改色地受了两拳,笑嘻嘻地说:“呦,看了还不够,你还要摸吗?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聂天然比不过他无耻,只好逃一样地出了他的办公室,两部电梯一部在一楼,半天也不见上来,另一部则是总裁室专用,她无乘坐权限,深怕解磊追出来,只好往旁边一拐,跑到安全楼道里去了。

她靠在墙壁上,忍不住撸了撸自己的头发,在心里骂自己:聂天然啊聂天然,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明明是他变态你逃个什么劲儿啊!

楼道里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可怕,聂天然闭上眼睛,思绪忽然便飘到了那遥远的从前:如果那次痛经没有碰到解磊……如果解磊没那么恶劣地欺骗她……如果解磊没有去国外……

高中时的聂天然是耀眼的,她的成绩优秀,尤其是语文,拿过好几次全国作文竞赛的金奖,算得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和好友穆冉,一个是才女,一个是美女,两个人形影不离。

解磊是坐在她们俩后座的,吃喝玩乐无所不精,玩世不恭成天没个正形,学习门门红灯笼,被老师划在放养的一群人里。

其实当时他们的关系还可以,每次考试,只要她和穆冉的身体稍稍往旁边侧一侧,解磊就能不挂红灯笼,为此,解磊拿了无数好吃好玩的来贿赂她和穆冉,穆冉家条件好,对此不屑一顾,而她却半点也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家境,大部分都面不改色地拒绝,只除了一套精装本的四大名著。

是的,聂天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家庭,她讨厌那些或是同情或是嘲笑的目光,除了穆冉,没人知道,才女的背后有那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高二快结束那年,徐爱娣托了好多关系,花了五六万的赞助费,让聂臻进了一所重点小学,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家里每天都是咸菜酱萝卜,还逼着聂天然去申请贫困生减免学费。

父亲是国企员工,母亲是出纳,都有正当工作,家里还有个二胎的弟弟,聂天然怎么有脸去和人抢贫困生的名额?那一阵子聂天然困窘极了,连卫生巾都没钱买,只好用那种老式的卫生纸折成垫子用。

她的月经很不规则,痛经也很厉害,那种老式的卫生纸很粗糙,也很容易渗出来,有次语文课上了一半,聂天然就忍不住了,强撑着告假去厕所换。

她几乎是挣扎着挪到了厕所,靠在薄薄的壁板上,腹部一抽一抽地痛,下身血流如注,裤子上都染红了,她看着看着,没来由地就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小时候,她还能不甘心地追问妈妈为什么喜欢弟弟,还会靠耍赖和哭泣来吸引大人的目光;长大了,她却再也没有犯过傻,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更好,才能不让母亲看不起,才能脱离这样压抑的生活。

她哭得天昏地暗,偶尔一抬头才发现,和男厕所相邻的那座墙上,趴着一个男孩。

☆、第 5 章

那时候的学校厕所是那种长长的蹲坑,用一个个小隔间隔起来,水箱里一直流动着水,到了一定时间就“哗啦啦”地冲掉;男女生厕所是在同一个地方,中间用高墙隔起来,但是最上面有二十来公分的空隙,没有堵死。

她吓傻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印进她眼脸,她看了好一会儿,刚想起来要尖叫,忽然,从上面垂下来一条裤子和一包卫生巾,晃悠悠地落在她的脚边。

“我还以为碰到鬼了呢,爬上来看看,结果是你。”

“啧啧,怎么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妈死了呢。”

“快换上,不然被别人看到你哭成这样就丢脸了。”

“喂你别哭了,我不看就是了。”

那个男孩一如既往玩世不恭地笑着,聂天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怎么了,糊里糊涂地就照着他说的话做了,甚至没来得及看他真的有没有偷看……

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笑嘻嘻地拿了很多巧克力和热姜茶拍她马屁,她在单元测试的时候大大地侧了个身。

后来他老是堵着她挟恩以报。

后来全校流言四起,说是有变态狂在女厕所偷窥,全校人心惶惶。

后来她听说他在学校有一个加强连的女朋友,玩了就扔,目前正在泡二班的那个才女聂天然。

后来他不来上学了,据说被学校劝退了。

后来学校辟谣了,说是要查清是谁在造谣,他根本不是劝退,是出国留学了。

……

那被遗忘的往事一下子从心底泛起,聂天然不由得一阵恶心,她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再忍两个月!拿了年终奖就走!

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些,站了起来,晃晃悠悠从三十六楼往下走去,三十五楼是总裁办,她可以从那里下楼。

楼道里忽然传来了压低的怒吼声,她好奇地往下走了几步,刚好看到三十三层的楼梯扶手上有个半秃的头。

“……什么!他别想这样抢走我的心血!”

聂天然吓了一跳,脚下一打滑,高跟鞋发出了细微的响声,那半秃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正好对上了聂天然的眼睛,聂天然立刻挺直了后背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秦总!”

秦总叫秦海观,是H市香格大酒店的总经理,聂天然的顶头上司,年近不惑,行事严谨,几个经理都有点怕他。聂天然刚进来时在他面前也很紧张,后来接触多了便多了几分敬佩,秦海观处事公正,头几次的策划要不是他的鼎力支持,几个策划部的老员工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

不过,今天这样碰到他躲在安全通道里发火,聂天然不由得尴尬万分。

秦海观看起来也有点意外,随口对着电话说了两句便挂了,往上走了几步,笑着很是自然说:“小聂你怎么在这里?”

聂天然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什么大事,不过她也不想让秦海观知道她被解磊逼到这安全通道来了,只好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每天对着电脑,想走楼梯锻炼一下身体。”

“你们这花一样的年龄就开始锻炼了,我们这一把老骨头怎么办啊?”秦海观风趣地说。

“秦总你哪里老了,明明风度翩翩好不好。”聂天然顺手拍了句马屁,其实这话也没掺多大水分,秦海观除了头发少了一点,身材和五官都算不错,算得上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哪里哪里,和解总一个天一个地啊。”秦海观谦逊地说。

“他怎么能和你比?”一提解磊,聂天然的口气就有点冲,“要不是你坐镇,光凭他能做什么?”

秦海观愣了一下,责怪道:“小聂你怎么口无遮拦的,小心被解总听到误会了。”

聂天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莽撞,赶紧道歉:“对不起,秦总我失言了。时间不早了,我先下班了,你慢慢来。”

为了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聂天然硬着头皮一直走到了二十几层,直到看不到秦海观了,这才从电梯下来,到了副楼的策划部。

几个小姑娘已经下班走了,策划部里静悄悄的。聂天然打了几个中介电话,中介都表示,现在房租涨得厉害,群租房也查得很厉害,几乎已经在市区绝迹了,五百块左右的,要么在偏远的郊区,要么的确只能租个十平方的地下室。

约了两个看房的时间,吃了一碗泡面,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聂天然再也赖不下去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走路回招待所。

刚走到酒店外面,聂天然就听到身后有跑车轰鸣的声音,她忙不迭地让道人行道上一看,果不其然,大冬天的开着敞篷车这么无聊的,不是解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