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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12)

作者: 脆桃卡里 阅读记录

鹤知知拿出竹管,又看一遍。

这是暗卫送来的最新一封密信,记录了睢昼晌午的行踪。

记录在“巳时,有客到访”这一句结束,如有新动向,暗卫定会再传信回来,可现在并没有。

那便是说明,睢昼见了这位贵客之后,就没有再从殿中出来过。

鹤知知转过身,叫来福安,发上玉簪发钗环佩作响。

“去月鸣殿。”

密室中,铜锁死死扣住石门,四周只留换气的缝隙。

睢昼已然怒气勃发,脸色黑沉,向来如琉璃般易碎、好似无欲无求的人,真正生起气来竟然完全变了个模样。

景流晔缩在角落,小声委屈道:“我要给你看的就是这个宝贝呀。这是密文锁,听说连建造者亲自打开它时,都花了整整九个时辰破解密文,可谓极其精妙,多么有趣!”

“所以你就要将我锁在密室之中?”

睢昼咬紧牙关,紧紧盯着他的脑袋,似乎想亲眼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棉花。

谪仙似的面孔上泄出怒气,反而更令人害怕,好似金玉神像骤然发怒。

景流晔一边害怕,一边还有几分无辜,茫然道:“若不如此,怎够刺激?不过你别担心,我既然敢将我们锁在此处,就早有准备。”

睢昼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问道:“什么准备。”

是解锁的专属密文?还是其它能打开的法子?

今日是他与公主约定的讲经之日,若不能按时到场,要如何才能向公主解释。

景流晔往前蹦了两步,解开自己的外袍,里面竟然挂了许多个小布兜,布兜里有果腹干粮,有精装兵书,甚至还有一副小巧骨牌。

他道:“看我准备得多么周全,区区九个时辰,足够你我打发时间……啊!别揍!好痛!”

月鸣殿中,鹤知知坐在正厅,端坐的双肩纹丝不动。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日头渐渐移到正西,从月鸣殿的前厅往外看,正好能见到落日像一颗橘黄的蛋黄,挂在山峦之间,映照着花树也泛着暖暖光芒。

国师突然失踪,月鸣殿中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连国师身边最亲近的点星也不知道国师的去向,这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但公主来了之后,问明情况便三言两语布置好了一切,叫他们不要慌乱。简短几句话,竟好似能稳定人心,叫他们不再惶惶不安。

点星束手缩在一旁,强忍着焦急不添乱,悄悄拿眼神打量公主。

鹤知知收在袖中合拢的双手,却一直用力掐着掌心。

她反复在脑海中回顾,借此安抚自己。

该布置的都已布置了,睢昼不可能凭空消失,若是情况好,他大约是通过什么密道去了别的地方,若是情形差,他当真是被歹人挟制……

鹤知知将整个月鸣殿反转、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人逮住。

再等一刻。

她最多也只能再等一刻了。

远处似有急促脚步声。

鹤知知猛然回头,看见睢昼衣衫微微凌乱狼狈,正急匆匆大步而来。

睢昼急得冒火,冷不丁看见公主杏白披风裹着瘦肩坐在厅中,脚步倏地愣住。

橘黄的夕阳斜斜下落,铺天盖地的光芒,映在公主朝他望过来的双眸之中。

咯咚,好似耳边听闻冰块在水中融化的声音,公主牢牢地望住他,眼底的木然和防备也在那片烂漫霞光中融去,浮上几缕温软暖意。

第6章

睢昼定了定神,边用一只手草草理了理衣襟,边走到鹤知知近前。

“公主。”

鹤知知一直定定打量着他,此时轻声回应道:“你没事。”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睢昼又暗中咬了一回牙,冷飕飕的眼刀直冲身后跟来的景流晔飞去。

面上却做淡然状,道:“没事,只是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时辰,我向公主赔罪。”

“赔罪不必。”鹤知知摇摇头,蹙眉似是忧愁,“只是我一想到国师安危不明,这几个时辰也不知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就于心难安。”

睢昼眼底暗芒微闪,挽着笑意温声道:“好说,改日定向公主一一说明。”

“一言为定。”

“嗯。”

鹤知知乌仁一般透亮的眼珠这才从他脸上错开,越过睢昼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男子。

青年朝气蓬勃,锋芒毕露,英俊的面容上尽是属于年轻人的骄矜,仿佛连发丝都飞舞着张扬之意。

鹤知知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许久,久到睢昼都忍不住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两眼。

似是终于辨认出身份,鹤知知开口慢慢道:“丁洋王世子。”

只是莫名的,那声音中似有几分森寒。

景流晔咳了一声。

他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形下和公主碰上面,这不仅暴露他回京后不先进宫、对皇家失了礼数的事实,而且还很有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