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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99)

作者: 脆桃卡里 阅读记录

鹤知知才把手收回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脸,轻声地对他说他听不见的话。

“你做你的国师,我做我的公主。我们就这样,回到我们本应该有的样子,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翌日一早,睢昼便醒了。

床头放着热汤,想来是点星提早准备好的。

那惫懒的小子,今日竟起得这么早。

睢昼坐在床上出了会儿神,醉酒后脑仁阵阵抽痛,但还尚可忍耐。

更要紧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忍着疼想了半天仍没想出来,睢昼只得起身洗漱。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那套,闻着似乎还有酒臭。睢昼皱皱眉,干脆又沐浴一番,换了身新衣,才出来把桌上的汤喝了。

热汤下肚,头痛果然立刻缓解不少。

再过得片刻,应当就完全不会痛了。

睢昼拉开门,晨光清爽明亮,点星正从长廊那头急匆匆地跑过来。

睢昼把他叫进屋里来问:“昨日我喝了酒,回房之后,还做了什么吗?”

他的印象只到这里。

点星瞅他两眼,小声说:“没有,没有。”

“是吗?”睢昼摸着下巴,狐疑地又问了一句,“我有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形象的事?”

点星呆呆地重复了一遍,“有损形象?”但接着很快又摇头,再次说,“没有,大人回来就,就睡了。”

点星咬着腮肉。

这是殿下教他这样说的,殿下说,如果国师起来什么都记得,就不用多嘴,如果国师起来忘了昨晚的事,就说他喝醉酒后什么都没说,回房便睡了。

睢昼呼出口气,像是有些放心,但过了会儿,又问道:“那我有没有说梦话,气喘,打呼噜,磨牙……之类的,让隔壁能听到的动静?”

点星头摇得像拨浪鼓:“国师大人睡觉向来如月下清莲一般贞静,没有什么动静。”

睢昼才彻底放下心来。

世人常说酒后往往容易露出丑态,他也颇为担心。

好在并未发生那等可怖之事,睢昼顺了顺鬓角,重新挽起衣袖,挺直脊背,大步出门去。

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碰见了鹤知知。

鹤知知见到他,果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点星说的果然是没错的。

睢昼清清嗓子,昨夜里那小将又着急忙慌地来找他请罪,睢昼三言两语温和原谅了他,叫对方感激涕零。

之后便没有再发生什么插曲。

到驿站休整过后,新添了几匹骏马,睢昼便去骑马上路,也不必再跟鹤知知挤在同一辆马车里。

如此赶路数日,终于进了东洲。

节度使李簧早已派人在关口等着,公主的车队一到,便立即迎去了李府。

李府自然是大摆筵席,歌舞升平。

不过也就很克制地唱了两曲,托起来一个气氛,李簧便把那些丝竹管弦撤了下去。

李簧坐在下首,拱手道:“殿下莅临东洲,老臣真是百感交集。看到殿下,既高兴喜悦,又忍不住思念都城的亲人,阵阵感伤。”

李簧是父皇那辈的老臣,迁升节度使之前,一直久居都城。

他会发出这番感慨,倒也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

鹤知知端起茶盏,和他互敬了一回。

景流晔在右首坐着,听见李簧说话就心烦,百无聊赖地往嘴里扔着葡萄。

睢昼坐在他旁侧,手里慢慢转着一个茶杯,默然不语。

总有些似是而非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一时之间连不成串,也分不出真假。

李簧感叹完,又道:“有殿下在,今日本应是大喜,可惜东洲如此情状,老臣实在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今日的筵席也不够豪奢,还请殿下恕罪。”

鹤知知道:“李大人不必客气。可是,听李大人所言,东洲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簧叹气道:“东洲被瘟病缠了许久,断断续续总不见好。这些时日,耕种的农户越来越少,每日屠宰的家禽牲畜锐减,捕捞数更是只有前些年的一半……老臣每每想起此事,便心有忧虑,夜不能寐。”

景流晔悄悄地翻着白眼。

鹤知知点点头,东洲的瘟疫之事她早就有所耳闻。

这“瘟疫”并不单单指一种病,东洲地势较低,常年湿热,又临河靠海,常有些海里捞上来的东西带着不干不净的怪病,流传开去,便成了大范围的瘟疫。

因病状不同,也就不能统一地救治,还要分类、分状。但染病的人数太多,医术拔群的大夫又太少,很难将所有人根治。

据说东洲为此专门养了一支鹰巢军,让他们学习基本的医护能力,散布在各个街道,每日巡逻,发现患者便及时救治。

这是一个很好的创举,鹤知知记得,当年李簧提出这个点子时,得了母后极大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