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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想去死一死(24)

可是,再仔细一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昨夜要不是凌卫剑,只怕她和林承景就会变成一桩大大的皇家丑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这么失常?难道是有人在算计她不成?

沐语之越想越害怕,坐了起来,刚想叫人,却发现自己手脚酸软,太阳隐隐作痛。

她走了几步,打开门,忽然便见门口直挺挺地跪着一个人,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正是涟蓝。

漪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粥,责备道:“公主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

沐语之正饿了,顺手接过粥来,就着碗喝了几口,忽然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那粥瞧。

“这粥我盯着呢,干净的,没放东西。”漪紫昨夜悔了一个晚上,再也不敢大意,早膳都盯着自己先用过一点,这才端来给沐语之。

沐语之这才放下心来,又喝了两口,忍不住便去看跪在地上的涟蓝。漪紫的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向涟蓝的眼中尽是厌弃:“公主,凌大人正在大厅等你处理昨夜的事情。”

沐语之一步一挪,半天才走到正厅,凌卫剑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惯常挂在嘴角的浅笑无影无踪,眼神冰冷,神情肃然。

沐语之咬紧了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片刻才没出息地问道:“没什么事我……我去休息了……我还有些头晕……”

凌卫剑大步走到她面前,端详了片刻,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冷冷地叫道:“你昨日为什么去了林承景的屋子?”

“我……我见了他约我的信笺才去的,我以为他……他忽然开了窍……”沐语之心里委屈,见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忽然怒从心起,“要你管!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不着和你报备。”

凌卫剑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她伸出手去:“信笺呢?我不信林兄会写信给你。”

沐语之愕然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信我?难道你以为我还是眼巴巴地自己送上门去的不成?你问涟蓝,信是她给我的。”

凌卫剑懒得和她解释,推门示意跪在外面的涟蓝进来。涟蓝半跪着爬了进来,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

凌卫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声音冷峻而萧杀:“涟蓝,你该知道你犯的是什么错,今天这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你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留你一条性命,不然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

第 20 章

沐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能地护在涟蓝身前辩解道:“你胡说什么,难道是涟蓝在害我不成?不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漪紫怒道:“公主你还为她说话,她给你泡的花茶里下了药,凌大人昨夜拿去让曲太医识辨了。”

“用肉豆蔻制成的药粉,喝多了便会动情,严重了还能出现幻觉。”凌卫剑简洁地道,“你从何处得来这阴损的东西?”

涟蓝瑟瑟地抬起头来,双唇被咬得出了几丝血痕,只是拼命地摇头。

沐语之跄踉着倒退了几步,盯着她的眼睛,喃喃地道:“是你……你给我下了药?我不信……”

泪水从涟蓝的眼中滚落,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公主,公主你原谅奴婢吧,奴婢没有存害你的心思,公主你看在奴婢小心服侍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呸,”漪紫啐了她一口,“你还有脸说没害公主!要不是凌大人及时赶到,只怕公主的清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毁了!你既然入了明钰殿,便是公主的人,这样背主求荣,也不怕遭天谴吗?”

涟蓝一声不吭,只是连连叩首,到了最后,额头上都磕出血来,和着泪水,整张脸看起来甚是可怖。

“以你一个宫女的身份,必定不可能串通林府里的人,谁给你的信笺?谁告诉你昨晚林承锦会饮酒?谁帮你把林府的下人都支开了?”凌卫剑的双目犀利,仿佛一把刀似的掠过涟蓝的脸庞。

涟蓝只是哭泣着摇头:“没有,没有人,都是凑巧罢了,我见公主心里实在喜欢林公子,却又求之不得,便帮公主想了这么一个主意,盼着公主和林公子能玉成好事……”

“你把那封信笺拿来我瞧瞧。”凌卫剑冷冷地道。

涟蓝怔了一下,惊惶地道:“那信笺被我扔了,找不见了,是我托人仿的,想让公主见了高兴一下。”

“别说了……”沐语之捂住了耳朵,浑身冰凉。她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个自己最贴心爹身女侍,这两年来,两个人几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她调皮捣蛋时,跟在身后出谋划策的是她,身体力行的是她,背黑锅被责打的也是她,可现在,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朝着凌卫剑看去,哽咽着恳求道:“她不是故意的,她一定不是故意想害我的,你说对不对……”

眼前的女子没有了那份嚣张任性,看起来楚楚可怜。凌卫剑的眼中掠过一丝怜惜,几乎想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可是,一想到昨日那惊险的场景,他的怒意又忍不住上涌,硬起心肠道:“公主,你今日若不弄清此事,只怕后患无穷。”

说着,他背着手,在涟蓝身旁踱起步来,淡淡地道:“你若是不肯说,也由得你,只是你这副模样,明钰殿是不能呆了,你那背后的主子能不能留你一条命可说不准,你何苦要这样替人遮掩?”

涟蓝呆呆地看着他,连哭也忘了,眼中露出几分恐惧之色。

凌卫剑盯着她,语声温柔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你若是说了,以我之力,必能保……”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妹妹,怎么一大早屋里就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开了,沐吟之站在门口,浅笑着看着他们。

凌卫剑立刻住了口,上前见了礼,沐吟之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涟蓝,诧异地低呼了一声,掩嘴笑道:“原来妹妹在教训下人,这用得着关起门来嘛,要当着大家的面才能杀一儆百。”

涟蓝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叩首道:“五公主饶命,帮奴婢求求情吧,奴婢没有要害六公主的心思!”

沐吟之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盯着指上的豆蔻抚摸了片刻,缓缓地道:“你把凌大人都惊动了,这里哪里还轮得到我说话。”

凌卫剑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道:“承蒙陛下将行宫琐事都托付于臣,六公主这里出事了,臣也难辞其咎,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也好歹要管上一管。”

沐吟之拉着沐语之的手拍了拍,笑吟吟地道:“妹妹别生气了,为了个下人犯不着,姐姐帮你带了一笼水晶包子来,我宫里的嬷嬷特意做的,一口油,可好吃了。”

漪紫急了:“五公主,可得等一下,涟蓝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沐吟之把脸一沉,看也不看漪紫一眼:“妹妹,你这里的奴才的确要好好管一管,主子说话,她们插什么嘴?”

漪紫一颤,立刻垂下头来,退到了沐语之的身后。

凌卫剑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声,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看来今天要让涟蓝说出实话已经不可能了。

果不其然,涟蓝伏在地上,颤声道:“公主,凌大人,漪紫姐姐,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为了让公主早日和心上人在一起,伪造了书信,下了药,差点酿成大错,奴婢虽然好心,但办了错事,请公主责罚。”

“好,”凌卫剑淡淡地看着她,从嘴里吐出几个名字来,都是明钰殿里的宫人,他昨夜和漪紫反复思虑,准备趁此机会剔除,“这些人都杖责十杖,退回内务局重新分办,涟蓝杖责二十,降为三等宫女,入浣衣局。臣即刻去禀明陛下,请于公公督办。”

沐吟之的脸色一变,定定地盯着凌卫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嫣然一笑道:“凌大人好本事,吟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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