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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想去死一死(41)

沐语之正听得来劲,催促道:“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凌卫剑缓步踱到了她的身旁,正色道:“格鲁晴天少雨,一年四季都是晴空万里。”

“那不是很好吗?下起雨来难受死了。”沐语之不解地问。

“格鲁最缺的便是水,所以,在格鲁洗澡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普通人家一年才洗一次澡,就连王妃,也只能一个月洗一次澡,”凌卫剑刚好踱到沐语之身旁,忽然背过身去,压低声音在她耳侧低语,“公主你还要去格鲁吗?”

沐语之噗嗤地乐了,白了他一眼:你啰嗦了这么多,难道是怕我真的跟着那个次吉去了格鲁不成?

姜贵妃在上头听了忍不住也轻呼了一声:“一个月洗一次澡?这……”

次吉解释道:“贵妃娘娘,在我们格鲁人的风俗里,洗澡是会带走身体的元气,所以不能经常洗澡……”

沐语之轻嗅了几嗅,笑嘻嘻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次吉王子对不起了,我就不去叨扰你们了,还是在我们大齐看看赛龙舟吧。”

裴蔺在一旁终于放下心来,要是沐语之被骗去格鲁,那可真是天各一方,就算死了也见不上一面了。他上前笑着说:“次吉王子,在下有幸曾到格鲁和大齐交界之处访友,两地风俗的确截然不同,比如格鲁的勇士十分粗犷,而大齐则注重身心兼修,公主是大齐人,想必不会对你们的赛马节有太大的兴趣。”

次吉在佳人面前被挤兑得有些恼了,霍地站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大齐人看起来的确太柔弱了一些,不及格鲁的勇士。”

裴蔺的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刚想反唇相讥,凌卫剑微微一笑道:“次吉王子此言差矣,你面前的裴兄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身有万夫不当之勇,就连下官,也不自量力地想和王子较量一番。”

裴蔺站在那里,下盘稳固,身躯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次吉倒也不敢太过小觑,可凌卫剑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次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位大人,你要在你家陛下和公主面前逞强,也不要说这种笑话,万一伤了你,本王倒也有些为难。”

“敝姓凌,名卫剑,”凌卫剑唇边的笑意和煦如春风,“既然是比试,自然是难免受伤,次吉王子不必顾虑,在下虽是文人,当然不能以己之长,和王子比试诗词歌赋,王子想比什么?”

次吉愣了一下,这还没说几句,怎么就变成他已经答应了比试了?更何况这话挤兑的,如果他说比试拳脚箭术,那也不是挟技欺人了吗?

底下一阵欢呼声传来,众人往下一瞧,只见龙舟已经决出了胜负,一队龙舟的桡手披红带绿,正排在一条龙舟上,缓缓划过江面。

凌卫剑随手一指道:“既然次吉王子也不知道比试什么,今日正是端午,不如我们来应个景,也来比一下赛龙舟吧,你我一人一条龙舟,太远了我也划不动,不如就设个百米之遥,和他们一样,谁先取得红绸花便是谁胜。”

一旁的沐语之急了起来,凌卫剑这是傻了不成?和这个什么格鲁第一勇士去比试什么赛龙舟,他有那个人力气大吗?

“不行不行,”她连连摇头,“父皇,这不公平,划龙舟要的是力气,凌卫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比得过次吉王子?”

沐天尧心里也有些纳闷,凌卫剑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他在同僚那里向来都淡泊无争,怎么反而今天在这次吉王子面前倒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这……说的也是,凌爱卿不如还是吟诗作画为这端午盛会助兴如何?”

裴蔺也清咳了两声,解围道:“陛下,不如还是下官来和王子比试一下,琴棋书画、拳脚剑术,随王子挑选便是……”

“哪里哪里,裴兄英才,自然要放在压轴才能出,不如隔日请王子到演武场再好好比试一下,”凌卫剑微笑着说,“今日喜庆,不宜动刀动枪,还是由我和王子来个无伤大雅的比试凑个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子你不要托大哦,输了在公主面前很没脸哦!

第34章

江面上依然喜气洋洋,锣鼓喧天,龙舟比赛的前三甲已经由礼部犒劳,大型的龙舟已经撤去,高台前偌大的江面上空荡荡泊着两条小龙舟。

龙舟上分别站着两个人,凌卫剑换了一身白色的便服,站在船头,朝着高台和两岸围观的百姓拱手辑了一圈,他的衣袍在江面上微风轻拂下飘起,更衬得他的身姿芝兰玉树,仿如仙人。

次吉原本省得就高大粗犷,肤色古铜,往凌卫剑身旁一站,强弱立现,他单手放在胸前,朝着沐天尧的方向鞠了一躬,神情略带几分倨傲,两岸的百姓顿时嘘声四起,顺着江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黑大个太不要脸了吧?据说还是个王子。”

“这不是安远侯家的小侯爷吗?人家是文质彬彬的文人,怎么比得过这个大块头?”

“明摆着欺负人嘛。”

……

次吉心里堵得慌,他身为格鲁王子,被挤兑得不得不自降身份,和大齐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来这里划船,还被冠上了恃强凌弱的恶名,更可恶的是,他要是赢了,那是理所应当;他要是输了,那简直就可以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瞪了凌卫剑一眼,心里盘算着怎样让这个不识好歹的文人吃点苦头。

高台上的沐天尧也一阵发愁,凌卫剑这是怎么了?这说起来虽然是两个人的凑趣儿,可到底一个是大齐的官员,一个是格鲁的王子,凌卫剑输了,有失国体;次吉输了,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

司天监监正在一旁仰头看着天色,简直欲哭无泪,此时正值大齐的春夏之交,气候多变,他好不容易才选出了这么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眼看着赛龙舟就要结束,只要沐天尧的御驾一撤,接下来就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也不关他的事情了,可现在……凌大人啊凌大人,你这不是要害我吗?

鼓声擂响,全场的躁动声顿时平息了下来,凌卫剑慢悠悠地将下摆的袍子在腰上一系,在船头坐了下来,试了试手上的桨,冲着次吉笑了笑:“次吉王子,手下留情。”

金锣哐啷一响,凌卫剑手中桨在水中划了一下,江水起了几道波纹,龙舟慢悠悠地向前驶去,相较之下,次吉的第一桨力有千钧,一下子便比凌卫剑的船快出了小半个船身。

“凌大人,承让了。”次吉半跪在船头戏谑地道,握着桨的双手青筋暴起,肌肉贲张,充满了力量。虽然他从来没有划过船,不过刚才赛龙舟的时候,他早已仔细观察过,那些桡手们一个个都腰圆膀粗,肌肉结实,只不过凭着几分蛮力,他次吉身为格鲁第一勇士,还能比不过那些人?这次定要让这个白面书生输得一败涂地,成为今日端午的一大笑柄!

高台上的沐语之早就按捺不住了,飞快地跑到了最前面,神情焦灼,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卫剑的身影,眼看着那次吉双臂一振,左一下右一下,桨板上下翻飞,带起一片水珠,那船往前窜去,眨眼便把凌卫剑拉下了一截。

裴蔺跟在她身旁,低声道:“放心,凌卫剑那是什么人,必定不会输给那个蛮汉。”

“难道他有绝世武功隐藏在身?会不会那龙舟忽然就象离弦之箭一下子到了终点?”沐语之期待地看向裴蔺。

裴蔺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凌卫剑只不过是一介文臣,算得上是身康体健而已,能划船百米便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他对付你这种小丫头是没问题,可如果我出手,立马能让他趴下。”

“那怎么办?”沐语之急得直跺脚,“裴蔺哥哥你简直太丢人了,刚才你怎么不去和次吉比呢?”

裴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面,暗自琢磨着凌卫剑到底有什么后招,看了几眼,他顿时恍然大悟了起来:次吉的龙舟虽然很快,方向却渐渐歪斜了起来,是了,那格鲁地处高原,那里不是缺水,就是河流湍急,怎么可能会掌握得了这划船的技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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