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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gl(262)+番外

作者: 讨酒的叫花子 阅读记录

南迦重复了一次,还是用的德语。

嗓音喑哑,很是没劲儿。

似是终于从出神中挣脱出来,拼尽了全力才得以讲出这一句。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护士让步,由着她了。

南迦嘴唇干干的,额角垂落的凌乱乌发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头顶的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氤氲。

走廊的尽头是漆黑的昏色,沉重压在心头。

薛老板是上午九点才回来,带着干净的衣物出现。老头儿做事牢靠,出去一趟就打理妥了全部,还跟王女士通话汇报一遍。他挺讲义气,答应过的承诺绝不含糊,每一样都办理得完美妥帖。

不过也仅只于此了,更多的不会干涉。

薛老板分得挺清楚,自知及时抽身的道理,等到国内传来消息,确定两边都尘埃落定,他就隐退了,不再继续掺和。

衣物是给南迦换洗用的,她现在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衬衣上那么大一片血迹,必须清理一下才行。

薛老板临走前叹口气,简短交代一下子,见她那样子就知道衣服算是白拿了,但不烦人,差不多了就低调走开。

一包的东西被放在地上,搁置在脚边。

南迦低眸望向自个儿的面前,指尖抽动。昨夜的血迹干了,附着在她手指上,醒目而刺眼。

陪同留在医院的警察是轮流换人,夜里是女警,白天就换成了俩肌肉男警察。

男警察收到了上头的指令,对南迦也挺照顾,午时吃饭还多买了一份捎给她。可这也是白费力气,根本送不出去。

俩警察面对面相视,交流了一番,其后多留一份心关注南迦,担心出事。

手术是下午三点才结束,子弹被取出来,其余的伤口也都处理完毕。

伤情被控制住了,可不代表那就完全脱离了危险。

带着呼吸机的纪岑安被推出手术室,送往ICU监测。

这人还醒不了,处在昏迷之中。

医生出来告知病人目前的情况,大致讲个笼统的。

总之就是还不确定,当下只是第一阶段,仅仅成功取出了子弹,暂时保住了纪岑安而已。

南迦一声不吭,沉默听着,末了,又换地方守着。

病床上的纪岑安脆弱,比之昨夜没多大区别,这人没有半分活气儿,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感觉。

医护不让旁人靠近病患,谁都不行,径直就从旁边路过,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南迦都没能瞅见对方的正脸,亦没资格进重症监护室的门。

国内是晚上才又传来动静——邵予白赶过来了,得知这边的变故后就放下所有工作,风尘仆仆包机到瑞士。

一碰面,撞上南迦那副鬼样子,邵予白怔愣,不由得放缓步子。

察觉到有熟人来了,南迦依旧头也不抬,面色灰败地杵在那里。

走近了,邵予白脸上不大好看,沉声问:“她怎么样了?”

南迦不答,似是没听到。

公众场合不好发作,警察也在,邵予白强忍不快,讲话很低,用只有双方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质问:“你不是说会带她回去,这就是你的办法,把人护进医院里?”

南迦不辩解,半晌才转动眼珠子,瞧向跟前的情敌。

气得要死,邵予白都快炸毛,憋了一肚子火。

“你离开之前是怎么答应的,玩儿我是不是……”

南迦没反抗,不回嘴。

邵予白怄得想干架,暴脾气上头就收不住,可终究还是忍着了,极力压下火气,不在外面闹事。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我跟你没完。”邵予白咬紧牙关,老半天挤出一句。

对邵予白的发飙无动于衷,南迦抿着唇,嘴巴微微开合。

要讲点什么,可最终开不了口。

不会照顾南迦的感受,邵予白语调很冲:“这是我第二次把她交给你……几年前,现在,你哪一次都没做好,一次都没有。”

眼神黯淡了不少,南迦没反驳。

熬了一晚,连夜的疲惫使得她眼下都泛出浅淡的青黑,看着就很颓废。

厌烦她的样子,邵予白收紧手,死盯着看了两秒。

敛起眉眼,南迦只低低嗯了一声。

给不出另外的回答,就这么一个字。

似乎是压得有些狠了,这个字都是略微变调的。

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带着难以厘清的复杂深沉。

邵予白干站着,不甘心地打量了半分钟,又硬生生转开脸,勉强作罢,先放过不提。

但不是心软同情她,而是为了昏迷不醒的纪岑安。

医院不是争执的地方,有气有怨不能在这儿算账。

那不合适,也不是时候。

“不会再有第三次。”邵予白说。

南迦站定,迟钝地缓了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