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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小夫郎(21)

陆谷回过神,还记挂着鸡蛋,不曾想手里没东西了,叫他登时慌乱起来,一低头就看见摔碎在地上的蛋。

差点被咬的时候他没哭,一看鸡蛋碎了吓得陆谷直掉眼泪。

他其实不常哭,这次掉豆子是纯粹被吓出来的,瑟缩着抬头去看沈玄青,眼睛一眨就涌出泪水,压抑着口中喉中的泣音。

沈玄青如何不知他的惧怕,要是沈雁哭他还有应对的法子,无非就是给弄点好吃的好玩的,糊弄过去就止住了,但陆谷他还不知要怎么对症下药。

蛋黄蛋清全散了,捡都捡不起来,没有补救的法子,沈玄青从一旁铲了土盖在散碎的鸡蛋上,还把蛋壳踩碎了,黄土一盖,再没法分辨鸡蛋在哪里。

陆谷眼泪还流着,见状愣住了,他泪眼朦胧去看沈玄青脸色。

“碎就碎了,你不说我不说,娘就不知道,只当没这个。”说完见陆谷眼泪止住了,沈玄青又去看墙角那边。

黑狗蠢笨不亲人,不如大灰灵,连灰白细狗都比不上,又因猎杀撕咬多了分暴躁,有时脾性上来只能他喝止,不过这几年训出来,跟着他打猎有不少好处。

没想到陆谷头一次来后院干活,它绳索就松了。

如今刚成亲,扔出去不少银钱,这两天就要重操活计进山,现在宰了再养一只不值当,暂且歇了心思。

况且黑狗没咬到陆谷,要是真咬到了,无论值不值都得杀,他们这儿有个规矩,见了人血的狗不能留,会有瘾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沈玄青避着他把黑狗拉出鸡圈,顺手用绳索抽了几下,黑狗受疼却躲不开,尾巴一直夹着。

陆谷擦一把眼泪,打起精神继续找鸡蛋,不敢懈怠。

他将鸡圈翻了个遍,一共找到四个,要不是碎了一个,足足有五个呢,陆谷提着篮子往外走,准备关好鸡圈门,沈玄青拦住了他。

“我扫完再关,你先回去煎药。”沈玄青拿了扫把过来,他本就是来后院扫鸭圈鸡圈的,夏天天热,隔两三天就得收拾收拾,也正是因此,陆谷才没被狗咬。

前院里。

卫兰香正在和周香君话家常,将那糟心事说了一说叹了一叹,见陆谷出来,她接过篮子看一眼,只有四个,夏天还没过去,母鸡不好好下蛋,这几个还算可以。

“这是你三叔的阿嬷,以后闲了让二青带你过去认认门,他家也有个小双儿,没事你俩也能在一处。”卫兰香边说边往厨房走,放了鸡蛋后又从放腌咸肉的瓮里拿了一吊肉和两条鱼。

“阿嬷。”院里的陆谷小声喊了人。

周香君露出个笑,就是抿着嘴看起来有点腼腆。

“香君,这你拿回去给老三和玉哥儿他们做顿好的。”卫兰香将肉和鱼递过去,鱼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两条都是杀好腌过的现成,回去不用再费手拾掇。

周香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也没拒绝,说道:“二嫂子费心了。”

家家都有活要干,卫兰香也没留他,说道:“不早了,回去快做了,刚能赶上晌午饭。”

周香君的丈夫沈顺旺是沈玄青兄弟俩的亲三叔,就算他今日不来,回头卫兰香也是要纪秋月送过去一些的,省得天热全放坏了。

药味在院里飘散开,陆谷坐在小药炉前拿蒲扇扇火,没多久沈玄青过来了。

卫兰香在厨房咚咚咚切肉切菜忙碌,准备晌午的吃食。

陆谷垂着眉眼不敢乱看,谁知沈玄青径直朝他走来了,还在他身旁站定。

他俩都没说话,沈玄青顿了一顿,才从檐下拿了根细木柴过来,塞进了药炉里。

炉子里的火正好,陆谷不明白他怎么又添了一根,但闷头没过问,还是沈玄青张了张嘴,解释道:“我引火拿到后院用。”

闻言,陆谷不敢不回应,但只能讷讷点头,说不出旁的话来。

等木柴被引燃的这一小会儿功夫,两人又不说话了,沈玄青视线低垂,目光不由落在药炉前坐着的小夫郎身上。

日头正好,陆谷气色比之前强了太多,许是走回来的缘故,他双颊有淡淡的微红。

双儿眉心都有一道窄细的红痕,人常说越是鲜亮明艳就越好,代表身体好能生养。陆谷头上缠的细麻布挡住了他的红痕,不过在被打伤前,沈玄青见过。

许是人太瘦弱,红痕是不如陆文鲜红的,但也没有过于暗淡。

沈玄青面上看不出什么,视线却定在陆谷脸上,说起来,他也是这会儿才沉下心仔细端详自己夫郎的长相,眉眼五官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是清秀好看的,就是人太怯懦瑟缩,瘦弱又胆小,总低着头闷声不语,脚步也轻,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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