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站起来后又站了几秒缓和,最后才转身出去。
凌漾一眼不眨地望着他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出了卧室,脚步声从套房的客厅穿过,最后远处传来了大门被阖上的声音。
凌漾安静坐在那儿许久,一动没动。
直到最后没抗住,倒头休息去了。
那边的周颂回到酒席上,端起酒杯仰头就喝。
几个舍友看他接连喝了好几杯,都反应过来好像不对劲,就问他怎么了。
顾灼挑了下眉峰,懒洋洋问:“干嘛去了?回来就喝这么猛。”
苏彦安揣摩了下:“你姐婚礼你还不开心啊?”
说到这,顾灼回头看着苏彦安说:“会不会是舍不得他姐?”
“应该是。”两人一合计,估计是这宝贝弟弟见姐姐出嫁了伤心,毕竟之前就听说他不同意,不认同这个姐夫,但是今儿这姐夫的排场,是真的大啊。
大到晚间热闹奢华的宴席上场,尹贺路过这边,还招呼他们说:“想喝酒尽管去房间喝,喝到尽兴。”
周颂第一次那么遵循姐夫的话,带着几个舍友上酒店房间喝去了。
套房里那一冰箱昂贵且琳琅满目的酒都不够他灌的,舍友调侃他跟喝碳酸饮料似的,甭管什么颜色,开了就仰头往嘴里灌。
他们几个都大四了,大人了,平时学习一忙,经常也会在宿舍吹啤酒,所以酒量也都勉强还行。
这一晚几个人喝到了深夜。
明天是周一,顾灼与苏彦安携另一个舍友,三人在深夜打道回了老城区的充州医科大。
周颂没走,他说他还有事。
但是其实他们走后,他还叫了客房服务,又喊了一餐车的酒。
…
凌漾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醒来时宿醉头疼得厉害,身上也有些不舒服。
她懒在床上休息,琢磨了下她这么不舒服,指定是昨天被那事情气的,气大伤身,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胸口也郁闷,闷沉。
休息了半天才好一些。
一夜没看的手机有好多消息。
施吟让她起来后跟她说,她让她弟接她回去,说:“我度蜜月去啦,周颂那小子昨晚也在酒店留宿,所以你俩正好可以一起走。”
凌漾睡眼惺忪地问了句:“他怎么也在酒店睡?”
刚到机场的施吟给她回复说:“哦那小子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
凌漾定神下来,一寸寸地回想昨晚两人在房间里拉扯那会儿,他好像还格外清醒,言语行为,撒娇道歉,各种都很理智清醒的,怎么后来喝多了?
不过,她不想和他见面了。
她怎么可能还去和他见面呢,开玩笑。
凌漾跟施吟表示想自己回去,不麻烦他了。
结果施吟说:“不麻烦,他半个小时前已经醒了,我让他等你。你直接去找他就行,跟你同一层,5802房。”
凌漾:“……”
在等她。
凌漾伸手揉了揉眉心,叹息。
给施吟应了好后,她自己找到那人的对话框,给他发消息:“我自己回去了,你走吧。谢谢你等我,抱歉,以后不用了。”
发完凌漾就托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了。
她洗了个澡醒神,不过没有换洗衣服,就还是穿回了昨天的那身仙气飘飘的伴娘礼服。
还没整理好半干的头发,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凌漾加快手速擦了两下发梢,又整理了下身上缭乱的礼服,出去。
门外的男孩子也还是穿着昨天的那身正装,黑西服与白衬衣自古是经典搭配,很绅士与纯情,而在还没彻底长大的大学生身上,更是穿出了几分清风霁月,把他衬得在这个喧嚣繁华过后的清晨,依然显得清俊帅气。
有一瞬间,凌漾觉得他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看的,又年轻又温柔。
而且见到他,总有种,好像这世界,这原本本该寡寂的清晨,还很充实富有安全感。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里似乎很少有这种温柔沉稳得让人产生安稳感的,而他就是。
但是一想到这混账骗了她足足几个月,在她面前没有说过一句真话,她就觉得泡沫破碎了般,别的泡沫再怎么漂亮,她也不信了。
所以她收敛了一身柔软气息,冷冷发问:“你来做什么?”
周颂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冷漠,微笑问:“昨晚睡得好吗姐姐?”
凌漾看都不看他的嬉皮笑脸,淡漠得跟一个路人甲对话似的:“谢谢关心,好得很。”
他继续端着浅笑,点点头说:“我姐说,接你一起回去。”
“我没跟你说我自己走了吗?”
“你还没走。”
凌漾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叫好车了,马上就走了。”
说完凌漾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