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个奸臣的“后宫”(68)+番外

邬赫逖轻哼了一声道:“钱大人,你不要呈什么口舌之利,要知道你现在能活着站在这里,本是万幸。你家主子,原本约我们一起潜入大理寺是要杀你以绝后患的,是我让翁归逖假意应承,买通内应把你劫了出来。”

钱程一脸的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昆莫和翁将军的救命之恩了。”

邬赫逖注视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钱大人,你看,你为岭南王世子殚精竭虑,却落得如此下场;大乾皇帝看似宠信你,却将你下了大牢,你何苦再为他们卖命?我们乌孙人,向来不会做此等口蜜腹剑的事情,只要你对我们有功,就永远都是我们的座上宾。”

钱程惊喜地说:“真的?昆莫如此大度,肯用我这被人抛弃的棋子?”

邬赫逖一阵心喜,脸上的笑容温和了许多:“那是自然,只是你第一次来到我们乌孙,我若是要重用大人,大人必然要拿出些东西来,我才能服众。”

“不知道昆莫指的是……”钱程问道。

邬赫逖眼睛瞟了一下左右,示意她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军队和宝藏。”

钱程愣了一下,心里狐疑:这宝藏,勉强可以理解成为那吴启远留给她的那些财宝,可军队又是从何说起?难道说那隐藏在那太麓山脉中的军队还没有叛变?还没有被景恒之剿灭?

只是这狐疑她面上未露半分,只是微微一笑说:“昆莫想知道的都没问题,都在我脑中装着。不过我经此一事之后,俨如惊弓之鸟,昆莫若真的是胸怀宽阔的贤明圣主,我必然把我所知的秘密全部倾囊相告,可若是昆莫……我还是乘早去了阴曹地府比较痛快。”

方泽在她身后虎目圆睁,抓着她的衣服刚想劝阻,钱程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休要嗦!”

邬赫逖心里鄙夷,面上却微笑着说:“钱大人你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钱程双手往后背一负,在大帐里缓缓地踱起步来:“昆莫,你可知那世子为何要杀我?又可知那大乾皇帝为何要把我下了大牢?”

邬赫逖摇摇头。

“那是因为那大乾皇帝善用心术,他把我骗得对世子完全失望,又让我以为他真的对杀妻之恨全部抛却,然后我便把世子的秘密全部倾囊告知,世子因此被俘事败。”钱程信口开河地说。

邬赫逖和翁归逖对视一眼,心里倒是信了七八分:那吴启远谋划多年,实在没有理由这样莫名其妙被抓了。

“既然你立下如此大功,为何那大乾皇帝要把你下了大牢?”邬赫逖沉声问道。

“那自然是他秋后算账,把我以前得罪他的事情全部放在一起清算了!我还以为他真的对我宠信有加,结果被他骗得好惨!”钱程眼圈一红,差点没掉下泪来。

邬赫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那是你识人不清啊。”

钱程点头说:“是啊,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昆莫既然说自己胸怀宽阔,将军也对昆莫推崇备至,说昆莫乃古往今来第一人,我想和昆莫打个赌,若是昆莫也能如那大乾皇帝一样,让我心甘情愿说出心中的秘密,那我才能服你!”

邬赫逖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滴地消失了:“钱大人,你这是在要挟我,还是在激将我?”

一旁的翁归逖听得不耐烦了,也学着他的兄长“铮”的一声拔出刀来,冲着钱程怒喝道:“你这奸臣算是什么东西,狗命都在我们手里,还怕你不说不成?”

钱程深吸了一口气,脑中转过数个念头,冲着那邬赫逖微微一笑:“昆莫,看来我还不如死在将军的刀下,了此残生来得痛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钱程推开方泽,对着那翁归逖白晃晃的刀尖直扑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来了,分量很足吧?

谢谢弃坑专业户扔的地雷!么么哒!

57晋江独发

翁归逖原本就是拿那刀吓吓这个奸臣的,眼看着钱程扑过来,顿时脸都吓白了,立刻把刀往回撤;方泽身子被钱程推得往外倒去,情急之下,使出一着巧妙的雁回头,一只脚尖驻地,另一脚尖一提,刚好点在钱程的右脚窝,自己则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而邬赫逖大惊之下则丝毫不乱,一个箭步上前使出了擒拿手,扣住了钱程的手腕往右侧一拉——那刀尖顿时划破了钱程的衣服,擦着左肩堪堪而过。

钱程这下可算是使出了血本,闭着眼睛只觉得肩膀一凉,顿时心里一定:这个赌算是她赢了大半。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点后怕,腿打了个软,半跪在了地上。

大帐里悄寂无声,只听见翁归逖后怕的喘息声,半晌,邬赫逖冲着他斥责道:“翁归,不得对钱大人无礼!”说着,他亲自上前,想把钱程扶起来。

钱程推开他的手,踉跄了一步站直了身子,冲着他嘻嘻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倔强,几分讥诮,几分俏皮,看的那邬赫逖不由得呆了一呆。“昆莫,自从入了那大理寺,我就已经心灰意冷,你若是想迫我,也可来试试。”

邬赫逖哈哈大笑了起来:“钱大人受惊了,我若没有这点容人的雅量,怎么敢有问鼎大乾的雄心?钱大人先好好休息,有话过两天再说。

来人呐,为钱大人安排一间上好的毡房,赐女奴六人,一应物品,比照上相,务必要细心照管,不得有误。”

钱程的毡房看起来十分不错,空间很大,里面一张大木床,比大乾的床要矮上许多,上面用各种颜色画成了鲜艳的图案;毡墙上的毛毡都是手工编织而成,大朵大朵的花朵艳丽而热闹,看起来十分好看。钱程重重地躺在了木床上,发出惬意的响声,跟在她后面的方泽却一声不吭,一脸的忿然。

“大人,你这一定是在使缓兵之计吧?不会真的要投诚异族吧?”方泽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钱程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如果昆莫真心待我,我为什么不能投诚?”

“你——”方泽气急,颤声说,“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要忠君爱国,大人你官至三品,位及人臣反而不知吗?”钱程自嘲地笑笑:“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出了名的奸佞,和我来谈忠君爱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语声有些悲伤,令方泽不由得一怔,他认真地看着她,低声说:“大人,这奸佞一词,必定是你披的那层伪装的外衣,脱去这外衣,我信你,一定是个好人,一个天大的好人。”

钱程呆了呆,不由得闭上眼睛说:“你且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四周静悄悄的,良久才听见方泽的脚步声响起,又渐渐地归于宁静。

钱程趴在床上,这一个月来,她努力想要遗忘京城中的所有的人,在这寂静的时刻,在这异国他乡,她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裴子余酷酷的脸庞,荆田玉温柔的笑脸,景恺之风流的举止,甚至连钱府众人的一颦一笑,都仿佛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更可气的是那阴险狡诈的景恒之,明明她应该恨他入骨,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能忘记他偶一流露的温柔和关切?

所有顺来的和他们有关的宝物都已经失落在那牢房里,只有那块景恒之送的玉佩还在腰间系着,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眼底的酸意怎么也忍不住了:为什么?就连一个素昧平生的狱卒都能看出我不是这样一个卖国的奸佞,为什么你们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把我赶尽杀绝呢?

忽然,她脑子里一闪而过,赶紧揉了揉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把手腕放在胸口,努力地想着那天景恒之率兵抓她的场景,努力回想着他伤人的话语,努力想让自己伤心而绝望……

可惜,奇迹没有再次发生,眼前还是乌孙的毡房,没有白雾,没有病房,更没有李明启和她曾经的老板。她恨恨地捶着木床,心里把那乌孙王诅咒了一百遍:难道说,这灵魂交换的场景,只能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发生不成?还是她现在不够伤心,不够绝望?正想着呢,屋外传来了一阵嬉笑声,旋即一个柔糯的女声响了起来:“大人,我可以进来吗?昆莫赐大人沐浴。”

上一篇:桃花醋 下一篇:皇家撩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