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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的“后宫”(94)+番外

看见钱程,博洽的眼睛一亮,激动地说:“大人,你可来了,我把我做的坎儿井的模型都带来了,赶紧指点指点博洽,不然这井修不好啊。”

钱程听着他哆哆嗦嗦地讲了半天,才弄明白,他们试挖的一条暗渠虽然打通出水了,可中途挖弯了,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又转变方向挖了回来才接通到下一个竖井,因此浪费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并且在挖的过程中,往往不容易确定井的深度,挖着挖着,就挖得深了,弄得博洽焦头烂额。

“你们有没有指南针?就是那种不管在哪里都能指方向的?”钱程冥思苦想,博洽和景恒之却一脸的茫然。她也不懂工程,只好拼命想自己在旅游时听导游介绍的资料。

可惜她旅游那会儿只是惊叹X省和内地截然不同的景致,对这种人文景点颇有点一屑不顾,只记得在坎儿井博物馆里,有一比一坎儿井的实景,也看到了一些工具,印象最深的是幽暗地道中的几根木棍和几盏油灯,至于那些工具该怎么用,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悔之晚矣。

“这可怎么办?我就记得那里有几根木棍,还削得尖尖的,我们都说,这都能戳死人了。”她喃喃自语说,伸着手在那里比划着。

“大人说什么?木棍?就算上面能把两口竖井的方向弄直了,底下的人看不到啊。”博洽愁眉苦脸的说。

“我就做梦做到了木棍和油灯,一定是神灵指点我们这么做的,你快想想,有何玄机?”钱程也只好把事情推倒了神灵的身上。

博洽把整个人都扑在了那粘土模型上,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木棍和油灯能对坎儿井有什么帮助。

景恒之忽然在一旁插话说:“竖井是指什么?两口井吗?把木棍吊在那里,是不是能指方向?如果有两根相同的木棍,一根放到下面,那是不是可以在地下也能明辨方向?”

博洽发了一会呆,忽然手舞足蹈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钱程终于依稀想起了,那几根木棍的确是吊起来的,她还在那里好奇,这上下吊了两根木棍,好像和尚撞钟一样,又有什么用?当时的导游还解释了好久。

“对,博洽,你就在井沿上正中横着吊上两根木棍,一根在上,对着相邻的竖井,另一根在下,两根木棍平行,这样下面挖井的人就不会挖弯了。”钱程连比带划地解释着这个木棍定向法。

“我这就去做几个木棍试试!”博洽显然是实干派,连礼节也不顾了,抱着那个模型就往外走,边跑还边喊,“大人,你等会到使馆来瞧我做的模型,还有,快想想油灯是干什么用的!”

一连两天,博洽一直拉着钱程讨论那个坎儿井的细节,钱程不得不瘸着腿,捂着胸口每日对着这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人家,甚是无趣。

在博洽的逼迫下,钱程的脑袋好像开足了马力,半蒙半猜,加上博洽丰富的经验和十足的动手能力,终于把坎儿井的挖掘过程中的难题都给解决了,博洽抱着木棍和油灯直乐:“大人不愧是圣山上的神灵,连这么普通的东西都能想出这么妙的用处来。”

钱程瘫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博洽大叔,你一定要在昆莫面前替我请功,赏赐我点什么,最起码,把我的豹子头和宝石还给我啊。”

博洽狡猾地看着她说:“好啊,大人跟我回去就是了。”

钱程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说:“不行啊,我要回京城了,我想家了。”

乌桑一直在旁边伺候着,闻言顿时眼眶都红了:“大人,难道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难道你就不会想乌桑吗?”

博洽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大人想家了也无可厚非,现在我们两国交好,到时候等坎儿井挖通了,圣山上的雪水都流下来浇灌了我们的草原,我们乌孙就会变得更漂亮,明年的纳吾鲁节,让昆莫向你们大乾的陛下递交国书,请大人来我们乌孙做客!”

“对!我们的纳吾鲁节可热闹了,不仅有很多好吃的,还有赛马、狩猎大赛,大家去抢彩头;到了篝火晚会的时候,我们全族人都会聚在一起,又唱又跳,找自己的心上人,到时候大人你一定会看到我们全族最帅的小伙子和最漂亮的姑娘!”乌桑兴奋地说。

“真的?”钱程悠然神往,一拍腿说,“好,说定了!到时候我一定求陛下让我出使乌孙!”

乌孙的使团终于走了,两国递交了盟约,划定了边界,邬赫逖不日即将撤兵。大乾增援的中原军也陆续撤走,景恒之的随行人员开始回京的各项准备工作。

钱程忙着这么久,终于空闲下来了,只是临行前裴子余和景恒之还是有些忙碌,一个和谈之后就在四处巡视,巩固边防,调派将领,撤兵的各种事情也要向他汇报;而另一个则重新安置官员,明察暗访,了解民生,以防这边疆山高皇帝远,底下的官员做出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

每天早晨起来,钱程都会闻到空气中那股浅浅的香味,可能是越留意,越觉得这股香味挥之不去,她装作无意地问了田素素几次,有没有闻到什么,田素素却总是吸了吸鼻子,一脸疑惑地摇头。

她的这间卧室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加上夜里轮班守值的兵士和侍卫,说不定还有看不见的暗卫,不可能有人夜里潜入却毫无知觉,久而久之,钱程也以为自己神经过敏。

方泽一直府邸的西边养伤,钱程总是抽空去看他,有一天居然迎面碰到了李逸,她大为惊奇,问道:“李大人,你认识方泽吗?”

李逸支吾了半天,只说找方泽问些乌孙的事情,便落荒而逃。

钱程十分狐疑,走进屋子里,方泽正在换药,那腿上的绷带解了开来,伤痕深可见骨,令人不寒而栗。

“太医,这伤口可会落下残疾?”钱程忧心忡忡地问。

太医捋着胡子模棱两可地说:“这个嘛,不好说,只要坚持用药,有可能会健步如飞,当然骨头恢复不好,有瘸的可能……”说着,收拾了药箱告辞走了。

这不是废话嘛。钱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方泽的神色一黯,旋即一笑道:“大人不用担心,如果我的功夫废了,我就回乡下种田去,就是……不能保护大人了。

钱程哼了一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和你们荆大人是好友,让他到时候给你安排个轻松的文职,就算荆大人不安排,你到我府里来,我帮你安家娶媳妇。”

方泽笑着说:“荆大人可管不到我,李大人才是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惊慌地看着钱程。

钱程愣了一下,脑中闪过数个念头,佯作不在意地说:“你慌什么,我都知道了。”

方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大人知道了就好,省得我心里一直吊着。我们暗卫有规矩,谁要是嘴碎,这辈子都别想再干这行当了。”

钱程的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前尘往事在脑海中浮现,她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心情,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到啊。”

“陛下的心思,我们做臣下的自然不能胡乱猜测,不过陛下一定非常宠爱大人,那时候大人说陛下要杀你,我就纳闷呢,陛下怎么可能一边派我保护你,一边要杀你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方泽不知是计,乐呵呵地说着。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是奉陛下之命,在大理寺中保护我的?”钱程屏住呼吸问道。

方泽点点头:“是啊,我一直在想,陛下到底为什么要把大人抓起来,一定是为了吓唬吓唬你吧……”

钱程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原来,景恒之居然一开始就没怀疑她是个奸臣,居然这样故意捉弄她,把她害得伤心欲绝,以为真的被天下人都抛弃了!她这么狼狈绝望,景恒之居然还这么狠心在一旁冷眼旁观,这……这恶作剧实在是太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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