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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夫是四品(18)

当时她被白马乘风吸引,来至丹江河畔,无意却看到冰层下,影影绰绰地竟有一道人影。

乌黑的长发青荇般于水中飘扬,不染尘的似雪白衣似散非散,眉目如画,清逸似仙。

她几乎以为是见到了丹江里自在游弋的水魅,直到那人睁开眼睛。

隔冰相望,他突然挥肘向着冰层击去,咚,咚,两下,冰不曾裂,他已经力极竭。

冰层下的水中,散出了一缕触目惊心的血丝。

与此同时,是白马撕心裂肺的嘶鸣。

言双凤叫了富贵,自个儿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向着冰上狠命刺落。

冰花四溅,一下,两下,震的她的手都发麻,幸而老富贵赶来,把防身的刀柄倒转,铿铿两下,冰层裂开。

江水涌上,冰面发出喀喇喇的响声,裂纹蔓延。

言双凤俯身探手,在那道身影下坠之时,一把攥住了赵襄敏冰冷的手腕。

上回喂药,并不是她第一次“碰”赵襄敏,因为在救他那次,她已经做尽了。

言双凤口口声声对赵襄敏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动机有待商榷,但事实却半点儿也未掺假。

从冰水中拽出来的人,若是不妥善处置,北地那小刀子似的寒风会在半刻钟不到就将他冻成一尊冰雕,那样反而死的更快。

若遇上没经验的人,弄些被褥、甚至火之类的来取暖,却不知伤者的身体习惯了极冷,一旦遇热,就如同水珠落在炭炉上,后果可想而知,那便神仙难救。

赵襄敏是个有福的,他遇到了言双凤跟老富贵这两个,一个发现的及时,一个处理的妥当。

老富贵不由分说,把赵襄敏扔在旁边的雪中,他跪在地上,厉声道:“快!要用雪搓他的身子!”抓起地上的雪,狠命地往赵襄敏身上搓落。

言双凤一个字也没多说,冲上来如法炮制地抓了些雪。

这短短一瞬,赵襄敏的长发以及眼睫上都已浮出了淡淡的霜色。

第一把雪,言双凤揉在了小魏王的脸上。

第8章

她把雪呼在赵襄敏脸上,奋力揉搓,雪在手底下,很快地给揉化成了水,把他的脸弄得湿漉漉的。

直到将赵襄敏的脸皮儿、耳朵,甚至脖颈都搓的软嫩甚至有点儿微红了,言双凤才又拽住他的手。

薄薄的绸料子是最容易结冰的,袖角已经硬了一圈儿。言双凤拉着那只冰一样冷的手,忍不住捧在嘴边呵了口气,心里却也知道无用。

老富贵头也不抬,粗声道:“那衣裳碍事,给他剥了。得尽快把身上搓遍了,不然就算救回来只怕也得落些残疾。”

这个言双凤也知道,她毕竟是本地长大的,很知道北地冬日的厉害。

常有些无家可归的穷苦人,或者喝醉了的醉汉,倒在雪地中,倘若无知无觉睡过去,重则直接冻死,就算还能留一条命,那手脚之类的怕也会给冻的僵硬坏死,再也不能恢复了。

言双凤双膝跪地,看着那只极漂亮的手,扫了眼毫无知觉的少年,只稍作犹豫,她即刻照做。

上衫被胡乱去掉后,面前的是一具纤细修长却又不失力道的身体,玉石般的色泽,宽肩细腰,没有一点儿多余赘肉,形状完美之极。

但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在他的胸口以及左边肋下,竟分别有两道极大的伤疤,而除了这些外,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处或新或旧的疤痕。

老富贵瞟了眼,饱经沧桑见多识广如他,也不由挑了眉,甚是震惊。

明明看似是个面嫩少年人,身上竟是这样伤痕累累,实在想不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如此。

而凭老富贵的眼力,很容易瞧得出来,少年身上的伤,绝不是同一种兵器造成的。

这也让老富贵对的身份产生极大的疑虑。

言双凤在为那些伤疤吃惊的同时,目光向下,却又不可避免地惊怔住了。

老富贵却也看见,赶忙把身上的皮袄子脱下来。

皮袄被盖在少年的腰胯上,总算挡住了那一处的异样突起。

言双凤这才反应过来,脸在瞬间涨红,头上身上都出了汗。

她起初可是没想到那是什么,又或者过于吃惊,这才不错眼地盯了半晌。

言双凤又觉尴尬又觉着好笑,赶紧也解下自个儿的披风,一边盖在赵襄敏的身上,一边嘀咕:“我瞧他是不会有事了……都这会儿了呢,倒是精神十足的。”

老富贵哭笑不得,却也不好直接跟她解释。

在挺长一段时间,雪地里没有其他声响,只有言双凤跟老富贵两个埋头忙活,搓雪发出的嗤嗤声,以及因为疲累而急促的呼吸。

在两人旁边,是那只白马,它立在两三步的地方,起初是垂头打量,等了片刻便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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