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家撩宠记(67)+番外

也不知道霍雎那家伙把当年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结果……

马车一晃一晃慢悠悠地朝着六丽山驶去,叶宝葭被晃得有些迷糊了起来,斜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

“吁”的一声响,叶宝葭一下子从瞌睡中惊醒,坐了起来。

掀开窗帘一看,六丽山就在不远的前方,青山碧野、天高云淡,碧空中有成群的大雁排着队掠过。

大地隐隐震颤了起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尖锐的鹰鸣声从耳膜中刮过。

骤然之间,一支利箭破空而现,仿佛闪电划过,几乎就在同时,空中的头雁哀鸣了一声,一头栽了下来,堪堪落在了叶宝葭的马车前。

正在掀着帘子往外看的小宫女吓得尖叫了一声,叶宝葭也被唬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队侍卫簇拥着一匹白马疾驰而至,卫简怀一身戎装,银盔亮甲,一手握着一把穿云弓,一手控马,身姿矫健地伏在马背上;他的薄唇紧抿,眉眼飞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尽的力量,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尽在掌控。

叶宝葭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卫简怀一勒马缰,白马嘶鸣了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复又落下。他一脸的矜傲,嘴角微微一勾:“朕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叶宝葭回过神来,看了看地上一箭封喉的大雁,忍不住心里抽搐了一下:这也算是送给女孩子的礼物?

第50章 白角篦(四)

若不是答应了要给叶宝葭时间,卫简怀还真想直接宣叶宝葭入宫了。

然而仔细一想,的确还是应该要慢慢谋划。

叶齐宏才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叶宝葭就算有个福女的名声,只怕礼部和宗正那边也过不了关,没法给一个好份位,平白委屈了叶宝葭。

这次将叶齐宏派去江南,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如无意外,以叶齐宏的才能,必定不会让他失望,届时高升便也理所应当。

不过,这中间漫长的等待,可有些受不了,今日这样的好机会,卫简怀自然不会错过,巡视南衙大营途中偶遇,陪伴皇姐还愿顺便一慰相思,任凭谁都拿不到错处。

他有心存了卖弄的心思,在疾驰中一箭射下飞翔的头雁,这份箭术几乎可以傲视北周。

那个白面书生一样的秦桓有什么好?能比得上他的英武帅气吗?

他一拉马缰,慢慢踱到了叶宝葭的车窗前,满意地回味着刚才那双桃花眼中露出的些许惊慕。

叶宝葭哭笑不得:“陛下箭术了得,臣女佩服,只是这大雁……太过血腥……”

“朕让人收拾好了,顺道在六丽……”卫简怀随口说了一句,这才觉得不对,连忙改口,“顺道送去侯府让姑婆和你明日一起尝个鲜。”

“多谢陛下。”叶宝葭只好应了。

“左右闲来无事,朕便陪着你们一起去六丽寺吧。”卫简怀矜持地道。

“陛下国事繁忙,还是……”

叶宝葭话还没说完,卫简怀一带马缰,仿佛没听见一般朝后吩咐:“走,改道六丽山。”

车队重新出发,一路缓缓而行,没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六丽山下。卫婻和叶宝葭一起下了马车,卫简怀陪在卫婻身侧,而他的身后,云麾将军霍雎如影随形。

一行人沿着石阶缓缓而行,卫婻的心情显然不错,一路和叶宝葭说笑着。

走着走着,叶宝葭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今天这位霍将军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直没有上来凑热闹搭讪,低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这不太正常。

霍雎在卫婻跟前,向来都是没话找话,就连卫婻瞪他一眼都能暗自乐上一会儿,今日这大好时机,居然不知道把握,这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叶宝葭暗自思忖着。

卫婻到底是千金之躯,平日里都是弱不禁风被宫女伺候着,这山路绵延,到了半山腰便有些气喘吁吁,卫简怀见状,便提议去前面的凉亭里歇一会儿。

琉紫和几名宫女把凉亭收拾了一下,垫上了垫子,上了凉茶,卫简怀喝了两口,忽然兴致勃勃指着前面道:“宝葭,你看那里。”

叶宝葭抬头一看,只见山涧旁有一棵大树,树冠密实,层层叠叠,而高处的树枝垂了下来,缀满了一个个长着毛刺的野果。

“那是什么?”叶宝葭心里好奇,忍不住问。

“你猜。”卫简怀故作玄虚。

“长得和那刺猬似的,”卫婻也有些好奇,“听说南边有种水果,模样和这个长得倒有几分相似。”

“不是。”卫简怀摇头。

叶宝葭看向旁边的霍雎,想给他个在卫婻面前表现的机会:“霍将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想必是知道的。”

霍雎的眼神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闷声道:“板栗。”

“板栗?”叶宝葭愣了一下,这是倒正是吃板栗的好季节,只是板栗那小小的光溜溜的模样,实在和这个野果相去甚远。

“看不出来吧?”卫简怀瞧着她吃惊的模样笑了,“走,我带你去摘几个,若是喜欢的话,生一堆火烤些尝尝,香得很。”

叶宝葭瞧着那刺果,心痒痒的,可一想到卫简怀那孟浪的举止,却又心里惴惴,正想拒绝,卫简怀却朝着她眨了眨眼,又侧过脸来,背着卫婻朝着霍雎努了努嘴。

叶宝葭明白了,乖巧地站了起来:“有劳陛下了。”

凉亭里就剩下了卫婻和霍雎,两个人一坐一立,一片静谧,唯有不远处潺潺的山涧流水声传来。

这些日子来,霍雎一直没有在卫婻面前出现过,从前几乎每日都会托人送礼入宫,这阵子也没了声息,卫婻只当他被自己的冷言冷语给冷了心,终于放弃了。

男人都是这样,好时浓情蜜意,坏时凉薄无情,就连父皇这样深爱母后,母后死了之后,也还不是被人钻了空子,没能照顾好她的子女,远不及女子有情有义。

卫婻只觉得自己已经修炼成了钢筋铁骨,只是午夜梦回,总还是在怔愣中湿了眼眶。

若是谢郎还在,定能劝慰她的多愁善感,她们两个女子互相扶持着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这样继续过一辈子,也不是一件坏事。

“长公主殿下……”

耳边传来低低的叫声,卫婻转过身来,淡淡地扫了霍雎一眼。

这不看倒还好,一看吓了一跳:霍雎这七尺男儿居然红了眼眶,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你……你这是干什么?”卫婻唬得站了起来,警惕地后退了两步,转头想叫琉紫进来。

霍雎上前一步,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那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地覆住了卫婻的娇小。

卫婻又羞又恼,怒叱道:“大胆,霍雎你撒手!”

“阿婻,我对不起你……”霍雎的声音颤抖,“你当年……居然给我写过信求援,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是个混蛋,居然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我真不是东西!”

卫婻浑身一震,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一派冷若冰霜:“从前的事情不必再提,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耽误你们霍家的荣华富贵,你也不要再来纠缠于我。”

“阿婻,你还看不出来吗?”霍雎再也忍耐不住,这钢铁一般的男儿曾经纵横沙场,流血不流泪,却在此时哽咽了喉咙,这么多年的时光,就因为这样的恶意尽数错失了!“当年我根本没有收到你那封信,安西匪患吃紧,我出生入死整整三个月,剿匪一结束,我便星夜往冀城赶,结果却得知你已经大婚,若不是我父亲将我关在府里,我便要去谢府抢亲了。”

“你现在狡辩又有什么意思?那日回话的就是你的心腹霍达,而那封回信是你父亲写的,那字迹不会有假,”卫婻怒道,“现如今既然你们霍家又为陛下登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件事我便半点都没有在陛下面前提起,耽误不了你的升官发财,你尽可以放心。”